“要吃么?”是瓦西里的声音。
“谢谢!”我抬起手想要去拿,我的手刚接触到瓦西里的手,他的手就瞬间张开,像一张大网一样,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并紧紧捏在他手里。我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放手!”我不快地对他说。
“嘘~”瓦西里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挣扎吵闹,跟这里高雅安静的环境不合。
此时舞台上的白天鹅正因为被爱人背叛而伤心欲绝,整个剧院的观众都跟着她沉痛悲伤。我动作稍稍大一点儿,已经引来了对面包厢贵妇们侧目的眼光。我无奈,只好放弃挣扎,任由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我尽量自然地将脸看向舞台,装作若无其事。但人虽平静了,心却不平静,我感觉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温度越来越高,夹在我们两手之间的那颗巧克力也开始融化了。
“快放手,”我压低声音对瓦西里说:“巧克力融在我手上了。”
“别担心,等结束了,我会帮你舔干净的。”瓦西里对我狡黠地一笑,说道。
我当然不会让他舔我的手。当演出结束,我趁着全场观众起身准备退场的当儿,将已经汗湿得有些滑腻腻的手迅速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到洗手间将手上的巧克力清洗干净,抬眼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焕发出了某种神采,某种只有当一个女人被人悉心爱着时才会焕发出的神采。我的心思陡然一转,上次见到这样的自己,是什么时候?
我抬起手用指背摸摸自己的脸颊,手指滑落触碰到两片薄薄的嘴唇,我想起了某人曾留在这唇上的吻,他的吻轻柔而短促,带着试探性的若即若离,每次,总要等到我不顾一切地吻回去,他才会大胆放肆起来。但即使是在最动情投入的时刻,他也总是带着胜利者的高姿态。
庆宇,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用力地闭一闭眼。想起他宠爱我时的眼神,即使是现在,我仍感觉到心在颤抖。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换上一副自然的表情,走出洗手间,默默跟着瓦西里到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车子已经开走了不少,显得很冷清空旷。我们坐进车里,瓦西里却并不急于开车,而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样子是憋坏了。
“如果不是一直握着你的手,我可忍不了这么久不抽烟。”瓦西里说。
“你该把烟戒了”,我说:“我发现伊万就已经没有在抽烟了。”
“戒烟很容易啊,我每天都能戒个好几次。”瓦西里一边调侃着一边继续朝车窗外吐着烟圈。
我笑着耸耸肩,说道:“随便你吧,反正抽烟和酗酒最终都会导致阳痿。”
我的话音一落,瓦西里的身子僵住了。我为自己系好安全带扭头看他,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用力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香烟从嘴里抽出来,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抿嘴笑笑,说:“接下来,是不是要送我回酒店了?”
瓦西里将车窗关好,却并没有开车的意思,而是随手打开了车上的音乐,一把温柔而深情的男声流淌出来,虽然听不懂歌词,但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如诉的旋律告诉我,这一曲。
车里的气氛随着这首音乐的响起而变得暧昧起来,瓦西里扭过头来看着我,宝石般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并且闪闪发亮。
“想打个啵儿吗?”他说。
“什么?”我愣了一下,“老天,为什么你总是带着那样的想法看我?”我皱着眉头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看你?”瓦西里朝我抬抬眉毛,说道。
“我希望你,看着我就会觉得——肃然起敬!”
“噗~”瓦西里喷了一声笑,然后他转过身慢慢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这话说得……我情绪都上来了,晴,我今晚可以上到几垒?”
“几垒?”我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知道你能上到几垒么?那我告诉你,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被一振了。”
“三振出局,这么说我还有机会。”说着他欠起身,朝我这边转过来。并且,不知道他按动了哪个按键,我的座椅靠背竟然开始慢慢向后仰倒,我被安全带绑住的身体也随之倒下,眼看就要被动“躺平”!
我还来不及惊呼,瓦西里已经将整个身体压了上来……鼓包!我的脑中一时警铃大作。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能闻到他用的爽肤水的气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我面前慢慢闭合,他是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