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的看见了,程珈澜的衬衣被拉扯开后,露出的蜜色胸膛上印着清晰的吻痕,而薄荷确定,那绝对不是她自己弄上去的,更加不是程珈澜自己弄的。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程珈澜竟然因为别的女人把她赶出房间,这跟第一次他因为失去记忆,赶她离开,是不同的。
后者是因为,他对她很陌生,前者却是因为在乎,他在乎别的女人。
要承认自己的男人在乎着其他女人这个事实,薄荷心里的伤痛已然超过了所有。
女仆不是没看到薄荷神色的黯然,要是换了其他时候,她一定想尽办法安慰薄荷,鼓励她。
可是现在程总失忆了。
他忘记了薄荷,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还有那个忽然跟程珈澜状似亲密的女人……
这样的事实,让女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薄荷才好,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法接受了,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薄荷?
女仆没有说话,薄荷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房间里的气氛直接沉寂了。
一直等到她用创可贴将薄荷手指上的伤口包住,才以轻松的语气说道:“好了!”
“嗯。”
薄荷收回了手,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伤口,就算不处理,也会自己长好。
女仆眼见薄荷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又出声叮嘱道:“这几天有什么事儿,就让其他人代劳吧,手上的伤口虽小,却要多注意点,别沾到了水。”
最后那句别让伤口沾到水,直接让薄荷的心神一阵恍惚,她几乎无法自控的联想到程珈澜后腰处的伤口……
不能用力,小心把伤口扯裂。
不能沾水,小心伤口发炎……
一连串的注意事项,薄荷不但每项记得分明,还在这些日子里坚持贯彻下去。
哪怕程珈澜每次都故意找她麻烦,还把她整的很惨,可是也没动摇了她的决心。
还别说,在她难得的坚持下,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每次医生来复诊,都对程珈澜的恢复状况十分满意。
至于那个对程珈澜有些小心思的护士,都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薄荷比她做的更好。
心中有爱,和心中无爱,就这么区分出来了。
*除了狠狠地等薄荷之外,就是挂了一副幽怨地表情,试图来博取程珈澜的好感。
对此,薄荷除了耸肩摊手外,没有任何表示,她知道程珈澜这个人挑剔的紧,不容易被蛊惑。
可是,嘉禾不一样,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她的心里已经不是忌惮两个字,能形容了。
这其中的差别完全取决于程珈澜的态度。
他对嘉禾表现出来的亲昵,让她异常介意。
更让薄荷介意的不单是程珈澜默认她被驱赶出房间,还有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嘉禾,薄荷。
这其中暗示的意思,让薄荷不敢联想,殊不知,这其实是她自己,作茧自缚。
等她收回飘远的思绪时,女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将视线投入窗外——
现在天色迟暮,即使庭院里亮起一连串的路灯,也无法彻底照亮黑沉的夜幕。
深蓝色的天空上,隔了天涯般的距离,才点缀着两三颗不甚明亮的星辰,看起来孤寂极了。
薄荷望着这般景色,忍不住长长叹息。
不知道这个时候,程珈澜跟嘉禾,在房间里做什么?
会不会——
吻,炽热如火。
窜起来的火焰有种要将一切焚烧的魄力。
两具贴合的身子早已经由门旁边的位置,一路滚到了大牀。
紧密相拥,亲昵摩挲,哪怕是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十分浅薄,可是这对情动的人来说,还是讨厌的阻碍。
也不知道谁开始,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着,落了地。
原始中带着点暴力色彩的动作,无端的让飘荡在空气里,属于动情的味道,更加馥郁。
“澜——”
嘉禾的声音里透着喘息和某些迫不及待,当渴求被挑起时,心急抓狂的不仅仅是程珈澜。
感觉自己无法按捺的嘉禾,不管不顾的探手,去撕扯程珈澜身上最关键的衣服,就在这时,她的手被抓住了!
“别动!”
粗哑的男声是属于程珈澜的,他叫停,也只能停。
“怎么?”
嘉禾对这种激烈中戛然而止的行为十分惊讶,她认为程珈澜要做的,不是趴在她的身上,伏在她的耳边细细喘息,而是……
“你怎么了”
她抬起手想要去触碰程珈澜的发丝,就在指尖即将感觉到到男人头发传来的温度时,手被男人再次紧紧地抓住。
怎么?
程珈澜也很想知道怎么了。
在最后的关头,薄荷那张比包子还白嫩的小脸,蓦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更不知道为什么,她蹲在地上捡起碎片的身影,徘徊着不肯离开。
程珈澜没法忘记,薄荷的手指被果盘的碎片划伤,殷红的鲜血涌出指尖,然后滴落在地面上。
而薄荷,这个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存在迹象的女人,望着他流泪,虽然她很快就抬手擦干了泪水。
可那副满含委屈,指控的杏眸,却留在了他的记忆里,让程珈澜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哪怕身子里还有火焰燃烧。
真是见鬼了!
程珈澜心里异常懊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影,会频频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