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入海,气吞长虹。
常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鲁现在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汉中郡太守府,书房内。
张鲁头戴锦冠,一袭丝衫上绣团团金花,肉呼呼的笑脸此刻有些许恼意,若不是有意无意间自有股出尘气质,倒叫人误以为某家富商。在其面前躬身立着一人;此人三四十年岁,作文士打扮,眉青如墨痕在脸,双眼炯炯有神,透着一丝精明。
这便是张鲁与阎圃君臣(非是指张鲁称帝)二人。
这二人似乎刚刚谈完事情,直愣愣的互相看着在心底各自盘算。良久,张鲁轻咳一声:“林上庸的话,你怎么看?”
阎圃(pu)闻言双眼微眯,道:“属下有策一二,却不知主公愿作何取舍?”
“军师请讲,鲁但闻其详。”张鲁对这阎圃似是颇为尊敬,闻听阎圃已有对策,当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上庸虽为我军舍邻,但往日并未与我等有甚来往。没有交情,也没有仇隙。杭二前往上庸传教,虽是擅作主张,但也给了吾等与其沟通联系的机会。有交流方才知其人心思,圃先前也曾令人打听,只知其在上庸郡发展农商,却没有行大举征兵之事,手下也没有什么杰出的人才。似尚未有起事争霸之意。如此,其言道“传教或可有商”,想来是知晓主公之抱负想以此为名要取些钱粮罢了。如此此子不足为虑。”阎圃也非是恃才傲物之辈,当下从林立托杭二带的话以及在上庸郡的立市开荒行为开始分析,话中没有抬高,也没有故意轻视。末尾的不足为虑也不是说好像瞧不起林立的样子,而是从大局来看,较之上庸,汉中反是精兵良将,军力上颇占上风。“上庸既无良将,兵马又只有区区20000人,主公若有心攻取,圃愿为马前卒,请命攻下。”
阎圃一番分析,最后好像也只给了一个选择,但张鲁何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打就派兵前往,不想打也可以顺着林立的意思派人去商谈条件,无非给些钱粮,换得传教机会。
张鲁沉吟片刻,白胖的脸上阴晴不定。良久到:“林上庸毕竟未伤我弟子,也是存的交好之意。况且,南方的刘季玉才是吾等大敌,此人一日不死,鲁寝食难安。”
阎圃听得此话,眼皮微动,他自是知晓张鲁占据汉中自成诸侯结果被刘璋杀害老母和兄弟的事情,如此血海深仇确实不共戴天。只是可惜,那上庸郡仿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乃唾手可得之物,只因需要防范刘璋的偷袭而不得不放弃,却不知最后会便宜了哪家。
“大人既有决策,属下当领命而行。却不知大人欲派何人前去与林上庸谈判,属下不才,愿亲自前往为主公分忧。”谋士不是越俎代庖的替主公拿主意,而是主公命令下来要一丝不苟的完美完成才行。阎圃显然深谙此道。
“此些许小事不牢军师操心,当务之急还是整顿兵马防止刘贼来袭,谈判一事便让杨松去吧。”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张鲁的情绪有点低落,一旁的阎圃自然看得出来,原本担心杨松并无真才实学会导致谈判平白蒙受损失打算劝谏几句的,这下也只能放弃,默叹一声,暗暗退出房间。
“刘璋,刘季玉...吾誓杀汝!千刀万剐亦难抵我心中愤恨...”张鲁面色狰狞,喃喃自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来看看“弱不禁风”的林立此刻又在做些什么。
“千家万户诶嘿嘿哟...快把咱亲人迎进来...诶诶哟”
上庸郡太守府内,春香四人捂嘴偷笑着看向自家主公,只见其盘腿坐在蒲团上,眉飞色舞的看着前来汇报情况的文官,嘴里哼哼着莫名奇妙的调子。
“张鲁当真派的是那杨松前来?”
“回禀主公,确实是那右仆射杨松(杨松官乃是张鲁封的,细算和文官的左仆射不是同一个系统)为使官,主公何以如此高兴?”文官汗津津的看着林立,自打告诉他张鲁派的是杨松后,林立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准确说是兴奋的好似天上掉下馅饼。
“呵呵,”林立貌似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旁人带来了多大的压力,轻笑一声,道:“子贤有所不知,杨松其人吾早年曾由有过交集。此人粗鄙贪婪,胸无大志,偏擅溜须拍马,张公祺轻看我等,派此人前来商谈事宜,却不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传令下去备齐财货,待那杨松到后,赠其财货,再好言吹捧几句,定使其飘飘然。恩,此次商谈,吾便全权委托与你,切不可令吾失望!”
“属下领命!”
一边是悠闲好似出游的五短战五渣杨松,一边是早已挖好陷阱的文大官,张鲁与林立的第一次接触,结局毫无悬念。
...
“什么?!此次谈判,以弩弓五千,兵粮一万五换来五斗米教在上庸郡的传教权?”汉中府内,面红耳赤,鼻孔冒烟的张鲁勃然大怒,看着畏畏缩缩站在身前的杨松,再看看青竹黑字的外交文书,只觉一口老血上涌到喉,“好好好,杨松你办的好事。还有那林立小儿,竟敢如此欺我!老夫这便点齐人马去与他决一死战!”
张鲁雷霆暴怒,直承其火的杨松自然压力山大,不过,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手段,只见其挤出笑容,头低的仿似要钻到地下,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林立小儿当不值主公大动肝火。小人虽许那林上庸五千弩弓,却可在质量至上做些文章,便是以次充好料想那山鄙村夫(林立:哈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