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芮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世阳,淡漠的如同烟气,让她觉得好遥远,好飘渺。难以抓住。
世阳又逼近了孙兰芮,“把酒给我。”
高大的身子于孙兰芮身前,覆下一道浓郁的阴影。
孙兰芮摇着头,噙着泪光,后退着。而世阳,却是一步一步的逼近,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此刻倒显得更像一个满身酒气的邪肆之人。
最后的最后,孙兰芮退无可退,脊背撞在了门上。孙兰芮委屈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小声的啜泣着,却仍是不愿将手中的酒坛给他。
“世阳,你不要这样……”
自从那一天,世阳伤痕累累的回来时,她的心都快碎了。得知一切与清毓有关时,她深深地陷入了两难境地。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欺骗清毓,保住世阳。
可是,世阳自从伤好之后,日日饮酒,一蹶不振。温润如玉的世阳,如今却是一个要与酒为伍的世阳。
她次次相劝,次次无果。
世阳的手将孙兰芮禁锢在自己与门的范围之中,一抹笑意倏然扬起,吞吐着烈性的酒味,“我这样挺好的,你不要多管我。”
孙兰芮的泪水于此刻,尽数落下。心上如同被扎的千疮百孔。却也不敢正视着他的眼睛。
孙兰芮将酒坛抱的更紧了几分,鼻翼间萦绕着世阳的气息,混着酒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她那快要断裂的心弦。
身前,世阳的影子愈发遮挡了原本就昏黄摇曳的烛光。准确无误的贴到了孙兰芮的唇上。
一阵浓香,瞬时钻入了孙兰芮的呼吸之中。骤然之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的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脸。
也忘了挣扎。
一个伴随着浓郁酒味的吻,似乎也让孙兰芮醉了。这大概,是每一个女子都无法抵挡的诱.惑吧。
世阳的唇在孙兰芮的唇边辗转着,印下或深或浅的细密的吻,似呢喃细语,“兰芮——我想要你。”
孙兰芮惶措的看着世阳,最终还是屈服于他的技巧之下,唇边溢出心甘情愿的字眼,“好。”
世阳勾唇一笑,将孙兰芮横抱而起,朝着牀塌走去。孙兰芮怀中抱着的酒坛,也因太过突然的力量,而洒到了她的衣衫之上,润湿了衣物,湿透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胸口,将起伏不定的胸前美好的形状悉数勾勒出来。
世阳眸子中飞过一道满含深意的残影,只是看了孙兰芮一眼,并未多语。
纱帐落下,衣衫尽褪,酒后醉了真假情。
这*,就像是一场梦。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孙兰芮看着早已起身坐在桌子边品茶的世阳,更觉得像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梦。
世阳见她醒了,为她送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后又转过身去,只道:“是我对不住你。昨日,我喝醉了。”
果然,事实还是如此残酷。
孙兰芮出神的看着那一身衣裳,苦笑着道:“没关系,我心甘情愿。”
谁先动了心,谁便输了主动权。无论他喝醉也好,清醒也罢,她成为了他的女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无论他愿意承担也好,不愿意承担也罢,她的心,这一生都只是他的了!
“但是,我现在却无法给你任何承诺,包括娶你。”
他的声音一向是温润的,但是此刻听来,却是让孙兰芮寒了心。即便她做好了准备,还是无法将那一句话,当做风轻云淡的笑语来回答。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等到你的心,被我融化的那一天。
……
时光似指间的细沙,握不住,悄然流逝。四年时光,荏苒而过,仿若白驹过隙。
然而这四年之中,南瑞国却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第一年,太子被废,并将其贬为庶民,不得再踏入南瑞国半步。
第二年,边境动乱,司熠旻领兵平乱,凯旋归来后,封为宁王。
第三年,皇帝染病,御医束手无策,大臣各有拥立,朝分两派。
第四年,皇帝重病,无未来储君之选,钦天监算得帝王星将落。
所谓朝分两派,即为亲睿党,还有护宁党。分别拥立司沉琰、司熠旻。
第四年,秋末。黑夜无声,秋风萧瑟,风卷残叶,处处话凄凉。皇宫即便金碧辉煌,却也遮掩不住那人心的黑暗。
“父皇,您想立谁为未来储君?是我,还是他?”
司熠旻坐在皇帝的龙榻前,看着病重身子孱弱的皇帝,却扬着诡谲的笑容。
皇帝动怒,“放肆!咳咳——谁让你进来了,出去!咳咳——”
却因气急,而止不住的咳嗽。司熠旻极为从容的为皇帝递上一方帕子,双眸似是看透一切般的明亮,“父皇,您看看您,都咳嗽咳得,快出血了吧。”
皇帝颤着双手,接下那一方帕子,掩着唇,再度咳嗽起来。帕子移开的时候,雪白的帕子上,染了鲜红的血。皇帝收起了帕子,虚弱的靠着龙榻,冷眼看着眼前的司熠旻。
司熠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手,轻轻叹了一声气,“父皇,其实我不比二哥差。”
“呵,你的才能…朕确实…看在眼里,只是…你的心…太狠。”
司熠旻依然是笑着,眸子中却掠过一道暗芒,“自古帝君之位上的人,谁的心不是狠的?不狠,哪里赢得到,这九五之尊的位置?”
难道司沉琰的心,就不狠么!
司熠旻起身,走至皇帝的书桌之前,于那些堆放的东西之中翻寻着,直至找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父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