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袁记竟是倒在冷怀瑾的手里?
冷怀素一直以为冷怀瑾不过是脑子比别人灵活一些,嘴皮子功夫比别人厉害一些,却不曾想到,她竟有这样的手段。
那么大的织造坊,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冷怀素虽来京城不久,但早就听过袁记织造的大名。
据闻已有百年基业,袁记的老板也绝不是省油的灯,能在这天子脚下立足,又承得京城中各大家族的生意,可谓是人面极广了。
而一个如此大的基业,那般庞大的关系网,却也因为帮助董婉玉而间接害死了肖三容,最终迎来了无情的摧毁。
想到这里,冷怀素的身子莫名其妙的抖了抖,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来,猛的便将冷怀瑾捧在怀中的布料给抛翻在地,人已经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冷怀瑾的面前,脸色苍白的厉害:“四妹,三姐该死,三姐不该以卵击石,使这种雕虫小技来四妹跟前卖弄!”
这布料的里面是涂了一层令皮肤腐烂的药粉,她原本以为,只要冷怀瑾不能参加宫宴,冷家总归要派一个小姐参加,如若不然,便是欺君之罪了。
因此,她才会出此下策,想到自己若是能讨得皇上和太后的欢心,日后何愁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冷怀瑾。
方才听了赵楠的话,她才知道,自己在冷怀瑾的面前,跟本就是一只微不可道的小小蝼蚁。
冷怀瑾想必早已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过是引她入坑罢了。
“哦?三姐在说什么?为何怀瑾听不懂?”冷怀瑾挑眉,略微惊讶的瞧了一眼那块上好的布料子,确实是不错的货色,只可惜了,那料子跟它的主人一样,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若说自己早前心中还曾对她存有一丝仁慈的话。
那么,方才冷怀素捧着那块沾了毒的布料子进来时,她已经完全的消除了。
对于冷家二房的所有人,她都起不了半丝的同情之心了。
“啊……堂小姐,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咱们小姐救了你们,又给你们好吃好住,这事连老爷也是不同意的,若不是小姐菩萨心肠,你想你们还能活到今天么?董家会容你们活下去么?”
赵楠看着那被抛翻在地的上好料子,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乍一看冷怀瑾的脸色,便知道,她是一早便了然于心,只等着冷怀素跳入她这早已设好的圈套之中。
若是冷怀素没有及时收手的话,只怕这块料子迟早是穿在她自己身上。
因此,她这一举动其实是救了她自己。
说罢,赵楠立即上前,正准备将冷怀素押出去,柳眉倒竖,一副气极的模样。
冷怀素哭丧着脸,懊悔道:“四妹,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我以为我们二房早前那般得罪过你们,你定是记在心里的,因此……”
“因此,你才会处处算计,想要什么,都不明说,是吗?”冷怀瑾接了她的话,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
就好似今日的事,她原本是可以开口直接让冷怀瑾带她入宫的,但她偏偏选了这样的方式。
冷怀素窘迫的点了点头,一张俏丽的脸颊亦青白交错,霎是好看。
冷怀瑾在一片寒风吹来之际,缓缓的捏起衣裙,起了身,上前一步,两指捏起冷怀素那尖细的下巴,细细观察着她姣好的容颜,啧啧道:“确实是张好相貌,比起京城中的小姐们可绝对差不了分毫,既然你如此想攀上高枝,那么……妹妹便成全你,不过,进了宫,你一切都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可明白?”
这进宫的事,她原本就打算好了,必是少不冷怀素的。
这傻姑娘,却是先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冷怀瑾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清清浅浅的笑意,平静无波的杏花眸中藏着幽深的黑。
让人看不到尽头的错觉。
“明白,三姐一切都听你的!”冷怀素慌忙点头,心里自然清楚,她已经捏在了冷怀瑾的手中。
只要她乖乖听话,冷怀瑾也不会亏待了她,但她若是不听话的话,只怕自己的下场,会比袁记更惨。
送走冷怀素,赵楠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在背后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也配和咱们小姐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一向厌恶二房,却没想到,二房都落迫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在冷怀瑾的面前使诈,因此,心里更是气愤得不行,若不是冷怀瑾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只怕赵楠都要将他们一家撵出府去了。
“新月,将我新买的胭脂送一盒去给堂小姐,那可是京城玉春堂的东西,好着呢!”缓缓坐下,十分惬意的半眯着双眼,勾起手指,将新月丫头唤到跟前。
这新月虽是新来的,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是沉稳的,平日里绝不与其他下人嚼舌根,即使在冷怀瑾的面前当差,也未发生过欺负他院下人的事,反倒对人和善,进退有度,这一点冷怀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也渐渐生起了等赵楠哪一日退居田野了,便提这丫头到跟前的想法。
这送胭脂一事,便是她有意给新月出的难题。
桌面上的胭脂,可都是出自玉春堂的,到底要拿哪一盒,单凭新月有没有这份忠心。
“是!”温顺的声音轻轻的回应着,紧接着,人便走进了冷怀瑾的闺房中,那梳妆台上的胭脂确实不少。
因此,待新月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冷怀瑾看了一眼她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