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美女刘向雪,因为生产完没多久,穿着宽大而松垮的大t恤,肚子依然松着看不出腰身,隐隐从t恤下面透出来。
她头发蓬乱着用廉价的塑料夹子随便挽着,看起来像不讲究的五十岁大妈常用的发型。
她脸色憔悴,皮肤枯黄,因为着急和出汗,一脸油光,双下巴腆着。
徐静贞还来不及感叹昔日的美女去了哪里,刘向雪已经如蒙大赦一般:“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说着把手里的孩子连着抱儿巾一起,朝徐静贞怀里一塞,就拖着行李匆匆冲进了厕所。
一阵剧烈呕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徐静贞和孙协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徐静贞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小孩,刚刚四个月,睡在抱儿巾里面,她像刚见到刘向雪的时候那样,把抱儿巾打着的结跨过自己的脖子,让小婴儿躺得更舒适一些。
她高声喊:“姐你没事吧?”
刘向雪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勉强能听清她说:“没事,等我一会儿。”
小婴儿沉沉地睡着,虽然刚刚四个月,可是个健壮的婴儿,胖嘟嘟的,藕节一样的手臂和小腿,徐静贞抱了一小会儿就觉得累,手臂酸困。
孙协安近乎是有些惊奇地观察着这个婴儿,他印象里,几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么小的孩子。他睡得正香,嘴角流着一丝奶渍,肤色白若凝脂,睫毛长长地盖下来,在眼睛下留下一片阴影。
他问徐静贞:“累不累,要不要帮忙?”
徐静贞怀疑地看着他:“你会抱孩子?”
“这还需要专业技能?”孙协安看着这孩子,小小的一团,估计只有他的小臂长,两手随便就托住了吧。
徐静贞很无语:“当然要啊,这么小,骨头都是软的,颈部的肌肉也没长结实,颈椎腰椎都要托住,不然很危险的。”
“哦,那我试试?”孙协安问他。
“算了,我家宝贝,你还是别试了。”刘向雪说着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头发也重新梳过,远比刚才看起来有精神的多。
刘向雪从徐静贞的怀里接过孩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了?”徐静贞问她。
原来,这是刘向雪自打生产之后,第一次出远门。她从小学习,工作,一路好强,成绩拔尖,工作业绩也是骄人。本以为只是一趟飞机而已,两个多小时的航程,没想到却被这趟飞机的旅程折腾的不轻。
她家小宝,平日算是非常听话省心的孩子,但是今天,自打上了飞机就哭闹不休。喂奶也只喝了一点点,到航程的后半段,还吐了她一身奶。她只有一个人,连个换手的人都没有,只来得及给小宝用湿巾清理干净,换了衣服和尿布,自己一身酸臭,根本顾不上清理,就该下机,她急匆匆抱着孩子去拿行李,累得焦头烂额,最后就落得一个憔悴狼狈的样子见到了徐静贞和孙协安。
她想赶去卫生间洗把脸换身衣服,抱着一个软糯的婴儿,根本腾不出手来。天朝的公共设施,简直充满了各种对带新生儿母亲的不友好。
于是,徐静贞和孙协安刚好见证了,一向优雅美丽的刘向雪最为狼狈的一面。
重整旗鼓的刘向雪,衣服换过,人也显得清爽些,徐静贞才发现,母亲这个角色的转变,对于一个女性的深刻印记。
刘向雪微胖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掌:“还是没出嫁的小姑娘漂亮,看我这种妈妈,简直找不回当年的样子。”
徐静贞有点尴尬,不知如何作答,刘向雪倒爽利,并不等她回答:“走吧,咱们赶紧回家,这趟飞机,折腾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老了老了,再也不敢说自己还年轻了。”
孙协安帮刘向雪拿完所有的行李,一行人一起朝停车场走去。
孙协安在回城的车上提议:“要不放了行李,我们去吃点东西,要是刚下机不舒服,就去喝点粥,我知道一家粥铺很不错。”
刘向雪只是笑:“哎呦,可以啊,小表妹,这男朋友挑得真不错。细心,体贴。这回小姨妈该高兴了,可不乐晕。”
徐静贞赶紧制止她:“别,好表姐,我求你了,千万别先告诉我妈,我妈一搅合,肯定给我搅合黄。”
刘向雪也明白,徐静贞的母亲大人那个什么都阵仗搞得奇大无比的尿性,的确让普通人消受不起。
“那行啊,保密费你得给我出。”刘向雪仍然笑着。
“你要什么?你别消遣我了,你这种帝都归来的土豪,要嘛有嘛,我这种创业期的小草根,能给你啥?”徐静贞赶紧告饶,这个表姐一向聪慧而机敏,要真的起了消遣她的心思,那肯定折腾的人不要不要的,“跪求土豪放过一马。”
刘向雪一手轻拍着怀里的婴儿,一边犹豫着:“其实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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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协安已经记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被惊醒了。
他无奈地把自己的头塞进枕头的下方,试图隔绝婴儿越来越高亢的啼哭。
神啊!
孙协安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爬起来,摸索着打开了床边的小夜灯,然后穿上拖鞋,走到柜子前面。
以前这只柜子放着他的专业书和几个原来在学校里竞赛获得的奖杯,现在这些东西都被随意扔在脚边的纸箱里,乱七八糟。
取而代之的是柜子上现在放的,奶粉,奶瓶,暖奶器,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