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合上手中的竹简棋谱淡淡道:“这事以后不用再来问我了,你自去办事,若要询问就去宣室殿,我以后也不想再听。”
薄玉立刻住了声,低头道:“喏。”
“没事你去休息吧。”陈娇放下棋谱,看着船舱栏杆外的盈盈水面说。
“栗太后的大殓之礼就在明日,按宗室礼法天后还需出席。”薄玉道让皇冠将两只紫檀描金大箱抬入,恭敬道,“一应素服首饰都准备妥当,请天后过目。”
陈娇疑心与刘彻一刀两断,但她毕竟尚未离宫,以她的高傲只要一日还是皇后她就不会容忍任何人在宗室诸侯面前僭越替代有辱她与生俱来的尊贵,所以陈娇还是会出席此次入陵大典。
送陵祭酒的时候玄黑色天子冕服的刘彻与银白色礼祭服的陈娇并肩而立神色都很庄重,但实际上刘彻不但没有半点伤悲,看到陈娇心底还有一丝兴奋,连今早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暗自窃喜。
刘彻一直相信见面三分情,他就不信事情慢慢过去了那么久,他和陈娇的关系不会悄然松动缓和。
“晌午回宫有大宴,赵王和胶西王、临江王都在,你,会去吧?”行礼结束,宫人抬灵,刘彻站在汉白玉台阶上保持着肃穆的神色轻声在并肩的陈娇耳边说。
陈娇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微扬下颌看着台阶下分列两旁的大臣。刘彻的余光中她银衣雪裾,环佩玄然,侧脸完美犹如冰成,玉肌丰润色,皓颈凝霜雪,泠泠然若冰中仙子。
“皇后会去吗?”刘彻微微侧头又问了一次,黑瞳之中有几分闪亮的期许之光。
陈娇依然没有回应,直到礼官大唱礼成,文武大臣纷纷退去她才转身对大寒道:“准备撵驾,回瀛台。”
陈娇在刘彻殷切的目光中转身干净利落,绣着升天如意纹的银色长衣拖摆在莹白的汉白玉石阶上铺陈出傲然霸气的弧度,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向刘彻,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刘彻心下失落却也无奈,远远看着陈娇的背影又碍于礼制无法追上去,只能默然一叹转身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