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我做夏衣了啊?”她真的喜欢这颜色,嫡母去了她也得跟着守孝,都两年没穿红了。

夏姨娘点点头,拉起袖子朝女儿身上比划比划,自言自语似的道:“这几个月蔓蔓肯定还会长个子,袖口得加长些。”慈眉善目,是温柔的母亲。

楚蔓突然很替母亲不值,母亲这么好,为何不能嫁给爹爹?嫁了,她就也是嫡女了。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母亲以前只是个丫鬟。

“娘,你给爹爹绣的那件袍子,送给爹爹了吗?”楚蔓小心翼翼地问。

夏姨娘手一歪,针尖扎到指肚,她飞快曲起手指,平静道:“有个地方不满意,还得再改改。”

楚蔓低下头,忍着心酸问:“那爹爹来看过你了吗?”

夏姨娘瞧见女儿哭了,叹口气,收起针线放到一旁,抱住女儿问:“爹爹事情多,没空过来,蔓蔓别多想,娘现在过得挺好的,你爹爹不来,娘还有你们兄妹,蔓蔓不用心疼。”

她只是想知道,楚菡的事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楚倾没罚她,肯定是明白非她所为了,但他这样冷着她,是想给她个提醒告诫吗?管家不管家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她不在乎,他嫌弃她人老珠黄她也不在乎,她只想一个月能见他一两次,喊他一声“侯爷”。她从十三岁开始伺候他,看着他从青涩少年长成参天大树,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妒,所以她不妒……

如果楚菡是被人害的,背后之人是不是也想嫁祸给她?

不过听着女儿细弱的啜泣,夏姨娘抛开自己的事,柔声问道:“蔓蔓找娘有事?”

楚蔓抬起头,怯怯地问:“娘,大姐姐学会管家后,是不是娘就不能管了?”

明白女儿心结,夏姨娘庆幸笑道:“是啊,交给你大姐姐,娘总算可以轻松下来了,你不知道管家有多累,各种琐事烦的娘头疼,都快长白头发了。”

楚蔓失望极了。

母亲还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来不知道去争抢。

“娘,你教我看账本吧,我学好了,可以帮大姐姐一起管家。”楚蔓认真地道。

夏姨娘眉头皱了起来,语重心长地道:“蔓蔓还小,你看你大姐姐不也是十二三岁才开始学的?再过两年吧,再过两年娘就教你,这样我家蔓蔓嫁人后就可以直接管家了。”说到最后,打趣般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楚蔓十岁,正是懵懵懂懂的时候,一听母亲提起婚事,顿时害羞起来。

话题就拐到了别的上头。

转眼到了腊月十七,楚家宴请。

席面摆在大房,二房的四个孩子还没出孝,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但这不妨碍楚菡之前的几个小姐妹过来看她,大概是小姑娘好奇心重,急着见传闻里变了一个人般的好姐妹,来的竟然比方氏她们还早。

含珠头疼极了。

楚菡性子是有些偏执的,极其仇视姨娘庶子庶女,人以群分,她平时喜欢结交的也都是差不多的姑娘。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又怎么作弄庶子庶女了,还反过来指点她,不关心“楚菡”的身体,只知道怂恿她坏一点,含珠便明白,她跟这些小姑娘是玩不到一处的。

听丫鬟传方氏一家人来了,含珠委婉地送客。

姑娘们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纷纷站了起来,含珠牵着阿洵去送她们,从她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看她的眼神猜测出,她不喜欢这样的朋友,人家也不喜欢她,以后关系注定要疏远了。

一行人走出院门口,正好赶上方氏等人过来。

方氏牵着凝珠走在前面,周文庭周文嘉兄弟俩跟在后头,迎面撞见几个姑娘,周文庭移开目光,神情淡漠,周文嘉一双明亮的眼睛则早早望向了含珠,就差没将想念说出口了。

兄弟俩一文一武,都是容貌出色的俊俏儿郎,那几个姑娘就红了脸,乖乖巧巧上前朝方氏行礼,“周伯母好。”

含珠没看到程钰,莫名有些失望,好在再次见到妹妹,姐妹团聚的喜悦冲散了那点怅然,便也笑着走了过去。

方氏心急跟含珠说话,两三句打发了外人,小姑娘们一走,自家亲戚才开始寒暄。

“含丫头最近可好?”

“表妹没被人欺负吧?”

方氏与周文嘉几乎同时开口,阿洵也没落后多少,瞅着凝珠很是不解地问:“凝姐姐,壮壮呢?”黑黑摇着小尾巴绕了几个圈,仿佛也在找壮壮。

凝珠不知这里面的官司,笑着摸摸男娃脑顶,“壮壮在家呢啊,阿洵想壮壮了?”

阿洵点头,失望地道:“你怎么没带它来?”

凝珠卡住了,谁出去做客还带条狗啊?

她求助地看向姐姐,含珠失笑,假装猜测道:“壮壮又睡懒觉了吧?阿洵今天早上也睡懒觉了,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被姐姐当着众人的面说他睡懒觉,阿洵害羞地躲到姐姐后头,听到众人笑他,又往院子里跑,忘了壮壮的事。

含珠笑着请方氏等人去暖阁里坐。

走过去的路上,方氏携着含珠的手低声询问,得知一切都好,楚倾也有了点父亲的样子,又欣慰又心酸,“好,你是个有后福的好孩子,阿洵也沾了你的光。”

怕身后儿子们听见,方氏声音放得低,话说得也含糊。

含珠感激道:“谢谢舅母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没有您,我恐怕也挺不过来。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洵的。”一看妹妹红扑扑的小脸,就知道妹妹在周家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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