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解释清楚,便不觉得怎么神奇,但很少有人心思这样细密,藏个鞋子而已,把文化传统都考虑进去,这大概就是警察的专业素养了。
贺星辰给温华樱穿好鞋子,抱着温华樱上车,赶往教堂,举行完仪式后,又赶往酒店。
按照景城的习俗,在举办婚宴的酒店大堂,还会有一个仪式,是新娘给新郎父母敬酒,改口叫新郎父母爸妈,新郎父母给新娘改口费,举行完这个仪式后,新娘便正式成了被新郎家人承认的自家人。
一行人赶到酒店时,婚庆公司已经将场地布置好,酒店大堂中间铺了红毯,红毯两侧是气球和鲜花,红毯尽头是红木的桌椅,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香案,这基本上等同于新嫁娘认祖归宗的一个仪式,景城人十分重视。
司仪宣布仪式开始,贺星辰父母被请上座位,温雨瓷扶着温华樱走到他们面前一米远处停住,礼仪小姐托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中有两杯酒,先父后母,温华樱先端了一杯酒呈给贺星辰的父亲,按照规矩叫了声爸,贺星辰的父亲接过酒喝了,递给温华樱一个红包。
温华樱双手接过,冲贺星辰的父亲弯了弯腰,说了声谢谢爸爸,将红包交给身后的温雨瓷,又端起另一杯酒,去敬贺星辰的母亲。
贺母这会儿心情很不好。
今天贺星辰大婚,来了不少景城上流社会的豪门贵妇人,刚刚贺星辰和温华樱还没到时,一群人围着她寒暄聊天,有几个人非常讨厌,话里话外都影射她娶了一个平民家的儿媳,而他们的儿媳,这个是某首长的孙女,那个是某省长的女儿,听的她窝了一肚子火,脸上却还得陪着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会儿看了温华樱,她是看着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心里恼怒的恨不得掀桌走人才好。
温华樱叫了声妈,双手捧着酒杯递到她眼前,她寒着脸看着温华樱,迟迟不接。
温华樱有些忐忑,又扬高声调叫了声妈妈,贺母眉头一皱,冷冷说:“你就这么敬酒?”
温华樱愣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身边的温雨瓷,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紧张,做错了什么事情。
温雨瓷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没有问题,温华樱不解,又扭回头去看贺母。
贺母长辈的派头摆的十足,高傲的说:“像你这种人家的女儿嫁进我们家,敬酒怎么能站着?”
“啊?”温华樱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解的看着她。
贺母冷笑,“既然是高攀,当然得跪着敬酒,你这做儿媳妇的,跪着给我这婆婆敬个酒,不过分吧?”
酒店里放着喜庆的音乐,声音很大,围观的人群站的离他们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贺母迟迟不接温华樱敬的茶,众人有些奇怪,注意力便全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刚刚还喧闹嘈杂的大厅,渐渐安静了许多。
贺母此刻的心情很微妙。
她瞧不起温华樱,不想让温华樱进门,但事已至此,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温华樱肯定会嫁进贺家的大门。
比儿媳妇的家世,她是比不过那些豪门贵妇人了,但是她可以比威严、比权利。
她要让那些豪门贵妇看看,她是娶了个平民儿媳没错,但平民儿媳自有平民儿媳的好处。
她要让她这平民儿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跪着敬茶,她要让那些豪门贵妇知道,她在这个平民儿媳面前有绝对的权威,让那些偶尔还要看儿媳脸色、仰儿媳鼻息的婆婆们,一边羡慕嫉妒恨去吧!
温华樱怎么也没想到,贺母居然会向她提出这个要求,一时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温雨瓷面不改色,轻轻笑着,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音量,很平和的说:“阿姨,敬酒改口,是景城习俗,景城的习俗就是站着敬酒,从我姐姐这里改了,这不好吧?”
“哪里不好?”贺母挑眉,呵笑了声,“从你们高攀我们家星辰那天起,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居然是高攀,那就要矮人一头,人家站着,你们自然就要跪着,哪里不好了?”
温雨瓷仍旧微笑着说:“阿姨,您这话我非常不喜欢听,您觉得我们高攀了您,我还觉得您高攀了我们呢,景城的风俗不能从我们这儿改了,所以让我姐姐下跪绝对不可能,我姐姐会再给您一次机会,这酒您要是不接,我们就不敬了,反正我姐姐和姐夫已经在教堂举行完了婚礼,不管您怎么想,现在全景城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这酒您喝不喝,我们也不是怎么在意。”
“你……”贺母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你们敢!”
“您说对了,我们敢!”温雨瓷盈盈笑着,十分欢快的语气,“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缺,您刻意刁难,弄砸了仪式,丢人的是您,不是我们,我们有什么不敢?”
温雨瓷示意了温华樱一下,温华樱再次双手将酒递到贺母面前,叫了声妈。
贺母看着举到眼前的酒,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接的话,等于自打耳光,没有面子。
不接的话,万一温华樱当真扭头走了,更没面子。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怪就怪她太自信,优越感太足,总觉得温华樱嫁给她儿子是烧了几辈子高香修来的福分,不管她怎么刁难,温华樱怕攀不上她这根高枝,也不敢忤逆她。
坏就坏在她身边这个刁钻的丫头,每次都跟着搅和,温华樱什么都不用说,她全都给代劳了。
温华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