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妩拖着疲惫的步伐,头重脚轻的走回客厅。
夏源初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动,看她进来,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皱起眉头,“怎么了?出去一趟,像被人抽了筋似得?”
叶澜妩在他身边坐下,发了会儿呆,才缓缓偏过头去看向夏源初,“阿初,我的艾叶没了……”
“啊?什么?”夏源初早忘了艾叶是什么,听的莫名其妙,一脑袋的浆糊。
“我的艾叶啊,就像你的迷尼一样,是一条特别聪明,特别可爱的狗,”叶澜妩看着夏源初,漆黑的眼珠,盛满悲伤,“就在刚刚,被封景凉烧死了,我亲手把它埋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还没洗过,手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土。
夏源初愣住,脑海中一下想起当初,他的迷尼奄奄一息了,还努力爬到他的膝上,和他抢那碗能要人性命的粥时的情形。
他张口结舌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的问:“是活活烧死了?”
“是啊,是活活烧死了,”叶澜妩勾着唇角,像是在笑,看起来却比哭更哀伤,“我见到它时,它还激动的扑到笼子上,兴奋的冲我叫,它一定以为,我是去接它回家了,可是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
她哽咽了声音,低下头,捂住脸,大颗的眼泪,顺着指缝滑落。
那也是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从它只有两个拳头大小,她就养在身边。
给它吃最好的狗粮,亲手给它缝制小衣服,给它做风干肉,陪它玩游戏,带它出去遛弯。
没养过狗的人,也许会不屑一顾,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就是一条狗而已吗?
死了就死了,死了再去买一条。
可是养过狗的人,都知道,每一条自己的狗,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与血统无关、与品种无关,哪怕它是一条廉价的中华田园犬,只要是自己亲手养大,它就有了没有任何狗可以取代的意义。
养过狗的夏源初,最能体会叶澜妩此刻绝望的心情。
死去的虽然只是一条狗,可它像人一样,只有一次生命。
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只能活在他们的梦中个,活在他们的追忆里。
见她哭的伤心,夏源初忍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安慰几句,给她一个可以疗伤的肩膀。
可毕竟男女有别,他只能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用从没用过的郑重又温柔的声音说:“嫂子,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此刻的感受,就像当初的我,不但死掉了迷尼,还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害死了我的迷尼,双重打击,几乎把我拖垮了,可回头想想,蛮傻的,我就是用酒灌死自己,那个女人也不会后悔,我的迷尼也不会活过来,你看我现在,重新活了过来,不是挺好的?……嫂子,只要我们还活着,还有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澜妩哭了好久,才接过他的纸巾,捂住脸,把还要奔涌而出的泪水,强行忍回去,带着浓重的哭意说:“我又何尝不是呢?”
她又何尝不是呢?
封景凉,也曾经是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可如今,是他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害死了她最喜欢的狗狗。
嘴上,总是在说,与他恩断情绝,永远不会原谅他。
可心灵深处,却总还对他抱有一丝奢望。
总还想着,有天他恢复了记忆,他后悔、求饶时,她骂他几句,也许两人,还会重归于好。
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即便以后两人做不成恋人,也还可以做亲人、做朋友。
可今天,她突然发现,她从没真正的了解过他。
他好狠毒、好恐怖!
他竟然可以不眨眼睛的,活生生烧死一条狗。
这样歹毒的心肠,真的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吗?
不!
不会的!
她叶澜妩,绝不会喜欢那样歹毒的男人。
一定是在他失势时,他将自己的阴狠歹毒隐藏了。
而她,被他伪装的假象,欺骗了。
她和封景凉,再也没有以后了……
“嫂子,别想了,”夏源初安慰她,“不管你怎样伤心,你的艾叶也活不过来了,你脸色太差了,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吃点东西,去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不用麻烦了,我吃不下,”叶澜妩站起身,脚步飘忽的往楼上走,“我去睡一觉,晚饭你自己吃吧,不要叫我了。”
回到卧室,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立刻睡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早晨起来,有些头疼,胡乱吃了点东西,吞了几片感冒药,蒙头又睡。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头疼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她不想去医院,依旧强、逼着自己吃了点东西,吞了药,倒头再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睁开眼睛,看到战幕深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不禁有些恍惚。
战幕深皱眉看她,“烧成这样,也不叫医生进来,还不去医院,你想烧成白痴吗?”
叶澜妩愣愣的伸手摸摸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战幕深看了眼站在床尾的家庭医生,家庭医生立刻走过来,帮叶澜妩做了检查。
检查完毕后,冲战幕深恭敬说:“战少爷,少夫人是得了风寒,嗓子和扁桃体都有些发炎,药物怕是压制不住了,最好输液。”
“我不要输液,”叶澜妩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