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恩一直磕头:“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自从……奴才就没见过东宫的人。”
大公主道:“皇上息怒,兴许太子不过是小恙,怕皇上担心就没报,也是有的。”
皇帝的脸色丝毫不见缓和,他思咐了一秒钟,又道:“朕去看看太子。”
皇帝站起身,云汐连忙再一次提出告退,皇帝对云汐态度还是不错的:“你跪安吧。”
云汐如临大赦,连忙谢恩。
皇帝走到门边,对大公主道:“你跟朕一道吧。”
云汐回了月桂宫,而皇帝去了东宫。
谁知这一去就出了大事。
因为多半都是太子来见皇帝,所以皇帝很少来东宫。东宫的太监宫女一看皇帝来了,大吃一惊,吓的跪了一地。
皇帝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一抬手,制止了内侍的通报,直接往内殿走。
和外殿的人相比,内殿的人就少多了,甚至人数还没有达到东宫该有的配置,四周静的不像话。
皇帝眉心微蹙,在皇帝的眼里,太子身边的人这么少,这不叫清静,这叫萧条。
皇帝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正是去请太医的秦用,他一见是皇上,吓的扑通一声跪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秦用的声音在空旷的内殿显得格外响亮,皇帝不悦道:“这里伺候的人都去哪儿了!”
秦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说话结结巴巴:“回皇上,因太子殿下不喜人多,所以把人都遣到了外殿。”
皇帝的声音含了怒意:“这怎么行?太子身边多少人伺候,素来有祖制,多了也不行,少了更不行,你们就由着太子的性子吗?”
秦用战战兢兢:“都是奴才失职,奴才该死。”
皇帝道:“太子呢?”
秦用的目光闪闪烁烁的往内室偷偷瞟了一眼,谁知这个小动作被皇帝看到了,他疑心大起,径自往内室走去。
秦用吓的摊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内室里,还是那个去掉门窗的宽大房间,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半卷的湘帘下,一对恋人背对着门,亲密依偎在一起。
男的是太子,而那个女子,纤细的身影在皇帝看来有些眼熟。
太子听到动静,两人一起穿过身来……
一瞬间,大公主低垂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皇帝这回看清楚了,那个女子,居然是已经死了的柳芳菲!
在场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时间凝固了,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僵化的,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成了隐形人才好。
皇帝先是眯起眼睛扫了扫柳芳菲,忽然溢出轻笑,指着柳芳菲道:“太子,你这个美人,长的和逝去的芳嫔倒是有几分相似。”
太子早就跪下了,他嚣张归嚣张,可是那是在他得势的时候,而且他入主东宫多少年了,东宫早就是一个独立王国,他就是这个王国的王,所以才横行无忌。
可是太子忘记了,现在他失宠了,皇帝还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跑到东宫来,他压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因此整个人完全懵了。
皇帝目光阴冷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毫无征兆的,瞬间迸出了杀意,扬手给了太子一个耳光。
所有的人,包括大公主都跪下了。
大公主劝道:“皇上息怒!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太子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但是很快,他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迅速作出了选择。
太子是个职业政客,他最擅长的技能就是表演,因此,太子的演技在瞬间得以爆发。
他膝行了数步,抱住皇帝的腿,哭道:“皇上,儿臣有错,儿臣知错,都是那个贱人,儿臣都是被贱人诱惑的!”
在爱情和权利面前,太子毅然决然的站在了权利这一边,果断把柳芳菲给抛弃了。
柳芳菲在听到太子把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轻快,没有恐惧,没有畏惧,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
皇帝目光阴冷的看了冷静自若的柳芳菲一眼,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太子,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继续哭:“皇上,饶了儿臣吧,儿臣都是一时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