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还不至于尿了裤子,但是她已经能体会到被吓尿是什么滋味了。
轩辕奕听了这个消息,脸上一点波澜也没有,只淡淡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轩辕奕可能见大世面见多了,所以一看云汐抖的不像样,哑然失笑:“芳妃之死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抖什么?”
“我……抖了吗?”
“丫头,你再抖,爷这杯茶就喝不到嘴里了。”
果然,桌上的茶碗晃晃的直响,已经有几滴茶溅到了浅色的桌布上,印出了一个个浅褐的点子。
云汐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你没牵扯进来,当然不怕了。再说,她也不敢对你下手啊。”
轩辕奕笑呵呵:“她?谁?”
云汐耐着性子:“还有谁?东边的呗?”
轩辕奕一脸玩味:“那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云汐压低声音,神叨叨的:“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轩辕奕的唇边溢出了一声轻笑:“你是不是看戏看多了啊?”
电视剧里,动不动坏人一脸狰狞的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嘿嘿嘿。”然后手起刀落,将知情者一刀干掉,狗血溅了一墙。
这样的戏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轩辕奕哭笑不得:“行了,别瞎想了,你是南楚公主,未来的三王妃,你好端端的呆在宫里,谁敢为难你?”
理儿是这个理儿,云汐还想说什么,轩辕奕却已经站起身:“你好好在宫里呆着,没什么事儿别出门,万一有事就叫玉儿去找我。”
云汐急道:“你务必答应我,有事不能瞒着我!”
轩辕奕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脚步一顿,又转过身,目光冷沉沉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恩。”
饶是轩辕奕这样承诺了,云汐还是心神不宁,不过她还是听了轩辕奕的话,老老实实的窝在宫里不出门。
皇觉寺,偏殿,夜。
白幡,白烛,白花,白幔,不大的空间被装点成白色的凄迷世界,正中一口巨大的描金楠木棺,了无生气的静静放置在香烛祭台之后,烛火明明灭灭,殿门虚掩着,一道惨白月光漏了进来,把烛影拉的老长老长。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吱呀呀一声晃的人心直颤,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的毛骨悚然。
一双靴子缓缓的踏了进来,黑色斗篷勾勒出颀长高大的身材,朦胧的光线下,看不清面容。
他进门环视了一圈屋内陈设,一双冷冽眸子在那口棺木上停留了数秒,面无表情沉声道:“出来吧。”
一阵厚重木板被推开的沉闷响声,那棺木的盖子被缓缓推开,从里面伸出一只素白纤手,被灯光一照,竟是骇然惨白。
随着盖子的缝隙加大,从棺木里坐起一个浑身素衣的纤弱女子,乌发及腰,缎子段油亮,一张粉面眉眼生动,哪里有半分死气?
那美人从棺中走出,对来人盈盈下拜:“主人。”
男子眸底深邃阴鸷:“你想好了?”
美人不敢去看男人那张骇人冷脸,低头咬了咬嘴唇,坚定道:“想好了。”
男子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浅笑,却没有温度,锋利如匕首:“他终究对你不错,你下的了手?”
美人何尝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质疑,被激的背脊一凉,忙跪下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男子凌厉的目光直逼女子,压的她直不起腰背,此时是暖春,被那目光逼的好似秋风般萧索。
女子一动不敢动,只有肩膀的微微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良久,男子长眉微挑,凉凉的笑道:“很好,你去吧,他很快就会来了。”
女子再次下拜,一阵寒风刮过耳际,抬头时,男子已经不在殿中。
只余一地白月光。凄迷,清冷。
柳芳菲死的突然,皇帝很闷闷不乐,每日在勤政殿独自就寝,没有召幸任何一个妃嫔。听说玉妃不信邪,打扮的花枝招展要闯勤政殿,谁知被皇帝当场给叉了出去,里子面子全部丢光,躲在宫里不敢见人。
这么一来,宫里就越发静悄悄的,死气沉沉。
要说皇帝没有见宫中的人吧,也不全对,他独独召见了一个人。
此人就是云汐。
云汐不敢去想这次召见会给她拉多少仇恨值,事实上她也没时间想,因为这事儿来的太突然。
皇帝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叫洪恩悄悄的把云汐带到了勤政殿的书房。
云汐第一次走进这座华丽却充满压抑沉闷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