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云汐颈间,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淡淡的薄荷味道。
轩辕奕办事效率很高,初兰事件过了三五天,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后,云汐就在上阳宫见到了初兰。
上阳宫的生活当然不如月桂宫,吃穿用度被克扣那是常事,宫女们得自己做点针线补贴用度,再加上上阳宫的宫女多半是犯了错打发来的,到了年纪也不能出宫,所以日子熬的苦,初兰是个漂亮姑娘,可是才过了这么几天,就明显憔悴多了。
云汐站在门口,初兰本来坐在台阶的阴凉处做针线,一看到云汐,已经哭的空洞的眼睛又留下泪。
初兰神色凄苦,眼巴巴的看着云汐:“公主,如果奴婢说,奴婢是受人蛊惑的,您还信吗?”
云汐来找初兰,就是想问问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是她依旧想从当事人的口中得到这场阴谋的细节。
初兰神情怔怔道:“奴婢那天去凤仪宫的小厨房取点心,遇到了贺贵嫔,她问了奴婢好些话,奴婢只觉得她很可亲,就一一答了。后来皇后每次赏东西奴婢去拿,十有八九能遇到她,这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云汐恍然,贺贵嫔果然是皇后的人,皇后当然不可能和一个小宫女聊天,那么宫女出身,素来平易近人的贺贵嫔,就成为了一心攀龙附凤的初兰的精神导师。
贺贵嫔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她深知什么元后旧人啊,什么皇帝宠爱啊,都没有抱皇后大腿来的更实在。
这才是贺贵嫔在后宫能母子平安到现在的真正原因。
如果说皇后是猛虎,那么贺贵嫔就是隐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了。
初兰继续道:“后来贺贵嫔身边的宫女碧霜经常来找奴婢闲聊,渐渐的就说到前程上,说您迟早是要嫁给三王爷的,我们这些人跟着您嫁过去,没准还能挣出个好前程……”
云汐打断她:“所以你就盯上了三王爷?”
初兰的头更低了,声音细小的跟蚊子似的:“恩。”
云汐按捺住怒意,又问:“那你怎么后来改变目标,又搭上了太子?”
云汐说的直白,像把刀一样把初兰心中的真实想法剖白在太阳下。
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那天奴婢在凤仪宫偶尔碰到了太子,太子大概是觉得奴婢眼生,随便问了一句。后来碧霜来找奴婢,给奴婢送了一块玉佩,说太子说了,要奴婢给他打个络子,他再去找皇后一说,这事儿就算成了,所以我……”
初兰说不下去了,低头哭了起来。
做太子的身边人,这对于初兰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值得去赌一把,不过不幸的是,初兰赌输了。
云汐叹了口气,苍蝇不叮无缝蛋,说到底,也是初兰存了痴心妄想,才叫皇后和贺贵嫔钻了空子。
云汐走出那座凋敝破败的宫殿,轩辕奕伸手替她挡住直射的光线,轻声道:“我已经跟上阳宫的管事太监说了,等初兰到了二十五岁,就把她放出去了。”
云汐本来想跟轩辕奕提一提贺贵嫔的事,但一想到轩辕奕曾经对贺贵嫔的评价,便住了嘴,淡淡一笑:“谢谢你了。”
轩辕奕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算是鼓励和安慰。
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日子还要过下去,慕春和夏晴两位,云汐这回可长了心眼,把她们两个高高的供了起来,只安排些轻松体面又不太重要的活计。
云汐主动跟皇后提起,既然要加人,索性把人给凑齐,皇后一听云汐这么上道儿,大手一挥就叫她自己选人。
云汐在下等粗使宫女里面选了两个上来,一个叫荷花,一个叫桂花,不过两个人的长相跟花儿完全不搭边,一色的平板儿脸,小眼睛塌鼻子,平庸的甚至有些丑了。
当云汐故意带着这两个人出现在皇后宫里的时候,皇后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成了云汐以后的一个习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提拔过容貌美丽的宫女,这一习惯产生的副作用就是,成就了她凶悍善妒的骂名。
皇后是个外貌协会,讲究贴身伺候的人要伶俐干净,她一看到云汐带着两只恐龙在她面前晃悠就一阵烦,云汐偏偏装着不懂皇后的明示加暗示,后来皇后干脆免了云汐的请安。
此举正中了云汐的下怀,日子反而悠哉起来,心放宽了,看慕春和夏晴也没刚开始那么排斥了,这样一来,倒也形成了一团和气的大好势头。
天气开始变热的时候,云汐有时候会去太液池边走走,月桂宫有些闷热了,太液池上还有带着水汽的凉风,池上遍开娇嫩的白莲,在微风中珊珊摇动,碧绿的水色是一种丹青难以描绘的自然姿态。
水很清澈,站在池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池底水草柔媚飘摇。云汐只觉得水汽清亮,俯下身用手掌拨动碧水,只觉得清亮沁心。
云汐正玩的开心的呢,正考虑反正现在四下无人,要不要脱了鞋泡泡脚,结果云汐往后面一扭,入目是绣三色海浪纹的袍角和明黄绣了玄色边的靴子。
云汐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到太液池里去。心想她运气也太好了吧,尼玛随便逛逛都能遇到皇帝这种危险的生物。
云汐头都没抬,直接跪在地上小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的声音很和蔼:“起来吧,不必拘礼。”
云汐缓缓起来,低眉顺眼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