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媜儿,如果病好了,陪湛回家好吗?”
“湛不该那样对媜儿,湛不应该听信大哥的话去监斩……湛不应该逼迫媜儿做不喜欢的事,以至于让媜儿双眼留下顽疾,湛应该坚定心中的信念早一点认出是湛的媜儿才对,那样的话就不会让媜身处险境,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他的嗓音嘶哑带有一丝哽咽,“如果还是当年,你是还是你我还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这般纠结,纠结着怎样相告……媜儿,你以后会恨我吗,恨天朝国让你……让你无父无母国破家亡,让你颠沛流离,让你偿尽世间亲离死别……媜儿,天下之大,就算我坐拥天下,若是没有你,就算手握无边江山也有憾。”
望着窗外淡淡月光,他深邃的目光落寂的不成样子。
一滴清泪滑落,在他白净的袖袍中缓缓下沉……
见怀中人轻轻叹了声气,他一脸紧张的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儿,模模糊糊中听见她的呢喃,“母亲,父亲,哥哥……”
她的呢喃听在他的耳里,心兀自一紧,似有什么狠狠蹂躏着他的心般,让他疼痛的难已呼吸。
“媜儿,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她可听得见……
“冷……”冰冷的寒意再次袭来,睡梦中的她开始在他怀中发颤,他一脸惊慌的拉被褥将俩人裹的更紧,嘴里轻柔安抚道:“没事,没事,一会就不冷了。”接着用他绯红滚烫的脸颊去贴她冰冷异常的双颊。
窗外树枝摇曳,屋顶上有丝光源溢了出来,那双醋意愤怒的黑眸凌厉的似要将床榻上的他射出几个洞来,紧攥双拳,握紧的利器在夜下发着诡异寒光,他缓缓站起,风微微吹动他脑后千万墨发,一袭黑衣他伟岸的有如一株银衫,在月下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他剑眉入鬓,眸光轻瞥,身形轻动,不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东效城安静的夜,月下却蠢蠢欲动,银泊面具下那双清澈的蓝眸缓缓下沉。
夜,黑暗的夜,不免让人有些恐惧。黑暗,有时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你紧紧勒住。压抑与痛苦好像马上就要让你窒息似的……突然,地平线上射出耀眼的光芒!
天慢慢泛白……
被外面叫唤声惊醒,龙湛睁着睡腥的双眼,微微皱了下眉。
小冰端着早膳很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放下早膳后在龙湛还没发脾气前赶紧跑了出去。
“先生,小冰会早去早回的。”接着一长串嘻笑声。
他不悦的再一次皱了个眉,垂眸目光落在了怀中人儿憔悴的脸上。
门”吱呀“开了,一袭褐色衣袍依旧面无表情的幻不惊迈步走至床边,对龙湛不咸不淡道:“将她的手拿出来,在下好替姑娘把脉。”说着从袍中探出手来坐在了榻前。
龙湛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从被褥里掏出她不安份抱住大腿处的素手。
幻不惊先是察看了一下童媜的面色,抬手放置她额际后轻扣她的皓腕静静探脉。
面无表情冰块脸的他微微挑了挑眉,却让一旁的龙湛看着以为童媜病情加重,迫切急问道:“昨夜本王我悉心照顾,媜儿她没事吧?”
他冷冷的瞥了龙湛一眼,不语。
床榻上的龙湛一脸紧张,黑曜明亮的眸子来回瞟望着童媜与幻不惊,心急如焚的模样,让他看着很是好笑。
“在下一直以为,你湛王从不会爱。”低沉醇厚的嗓音,有如一道美妙的音符。
龙湛一愣,黑眸望向身前少时伙伴,心底一沉。
“彩衣,她还好吗?”他见他不语,接着低沉问道。
“父皇待她很好,后宫之中尽享独宠殊荣。”
“那湛王应该达到目的了吧?”
龙湛又微微一愣,望向他的目光变的阴冷犀利,“幻神医多心了,此时心思应该放在眼前事上。”
“在下记得彩衣总喜欢缠着湛王,让湛王带着去逛夜市,记得她最喜欢吃西桥茶馆里那道麻苏桂花糕,不知现下口味变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