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童媜撞疼胸口唤作碧姐姐的女子还未等童媜说完,一个健步抬手猛的按住了她的小嘴,一双凤眼环顾四周后,小声对她道:“小声点,不要让旁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我们?童媜云里雾里的不知道碧姐姐为何这么慌张,连让她说个话都那么小心,难道……果真是逃跑?!
她脸上那层灰渍是怎么回事,要逃跑也不必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吧。
童媜见她这般谨慎,应充的点了点头。可她才松口气,碧姐姐又将她的嘴堵住,只听小巷外七杂八吵的寻问声。
“有没有看着一个大约二十,身着浅绿色的姑娘,对了,她手上还拿着一个蓝色包裹?”
“大人,小人没看见。”
“那,身装粉红色大约这么高的小姑娘有没有看见?”
“这……小得没看见。”
接着便是官兵推搡辱骂的声音。
童媜只觉的心脏跳的好快,抓紧裙摆的掌心渗满了汗水。一双水灵的大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碧衫。
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屏住呼吸的碧衫终于如释重负的退开,抬裙猛的擦着额际,应着汗水擦净碧衫那张清秀的脸庞夹杂着淡淡绯红。
天空飘来的浓烟越来越重,童媜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那方向,还有在此处碰到惊慌失措的碧姐,她脸似被火熏红的脸颊……
“小童,你现在马上跟碧姐离开这里。”
童媜越起越不对劲,碧衫的这一句话,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
“莫非是烟雨楼着了火?!”
“你就别再问了,赶快逃。”语毕,碧衫拉着她就跑,可她的好意童媜并不买帐。
“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回去找小洁。”
“你傻了,小洁她有手有脚会自己跑,朝廷派人来抓来们这些“官苗”,抓回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不跑待在烟雨楼不就没事了。”
“不跑?我不说你也知道,烟雨楼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哈哈,可笑的恩典,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我真希望十年前就被斩首,那么就不会肮脏的活着,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有些事……我不明白?”
碧衫拍了拍童媜的小脸,接着劝道:“你跟我走吧。”
“我还有小洁,我要去找她。”
“你要去找她?现在逃的逃,杀的杀!烧的被烧死!”碧衫再一次拉着她跑。
被杀被烧死!脑子里突然闪现两年前,小洁跪地求红姨收留她的一幕幕,她说她心甘情愿入这楼子,她说她就只为照顾她的恩人,她说就算是死,死也要死在她的身边。当时的童媜并不知道市井一个小小的施舍,即然换回来这么大的回报。全家都被斩首,毫无亲情的小洁竟然要为她为奴为婢。如果世人仅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她童媜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童媜毫不犹豫的拍掉了她的手,顿住了脚步。
“你这丫头,真是!”
“谢谢你,我的好姐姐,你快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烟雨楼方向跑去。
碧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怆惶跑开。
起火?为什么会无原无故的起火?
立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童媜愕然的盯着被浓烟笼罩的烟雨楼,火势太大,熊熊烈火的烟雨楼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童媜恍回神,见前方有官兵靠近,她赶紧转身躲入暗处,待官兵走过才探首查看。
只见衣衫不整的红姨目光呆滞望着被烧着面目全非的烟雨楼,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傻傻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乱糟糟的长发被风一吹,更加不堪。
“小翠、红绣、美姐姐……”看着往日相处的姐姐们,不是惊慌失措大哭大叫就是呆滞如傻子一声不吭……虽说平日里相处的不是很和善,但要说一丁点的姐妹情份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
童媜心里此时更加的难过,为小洁,也为她们。
火势越来越大,任凭众人如果齐心协力都无法泼灭这场大火。
“来人,将犯妇押入牢,听侯发落。”威风凛凛身着官袍的男子一声令下,红姨立马被两个小卫兵扛起。
“刘大人,冤枉,冤枉!”红姨话音刚落,其她的妓子们也开始嚷嚷。
“住口!”见她们安静下来,刘大人接着冲红姨道:“冤枉?红姨,我与你也算有些交情,本官就跟你明说了吧,你这罪如果是冤枉,那你也的杠,因为这烟雨楼你主事当家!”
“肯定不是烟雨楼自行起火,定是有人蓄意放火!”
“你可有仇家?”
她红莫在烟雨楼混的风生水起,一张嘴左右缝缘哪会得罪什么,脑子里想了一遭后,“没有。”
“没有,人家平白无故放火?”语毕,刘大人给下人一个眼色,红姨与其她妓子一一被杠起。
而红姨还死不甘心的喊着:“刘大人,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求刘大人向圣上禀明一切,刘大人……”
以往童媜也没少见过刘大人与红姨私下相处,看似浓厚,关键时刻人情冷暖淡薄的让人心寒。
“小洁……小洁……”童媜全身无力瘫软坐地,坚忍的泪水终是敌不过内心的挣扎,泪水像断了线的玻璃珠倾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我不应该离开烟雨楼让你一个人待着,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一同来这窑子,不会成一个冤死鬼。”心口似是被千万针刺痛,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