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萧衡将那放妻书拿去登记在册,毁了楚沐城跟云然的婚事,那么自然就找不到当初的婚约了。
虽然并非有意,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成如今这幅模样,即便云然跟楚沐城说任何再多的解释,都没有将这桩婚事重新生出来。
不过,却有一点让云然起了疑心。
按理说,此次武举是为朝廷挑选人才而举办的,这官媒为何随身携带婚册,更是神速地将楚沐城的那一页找到,实在是让人费解。
除非这件事早就在有心人的策划中,连同会抗旨悔婚,也在那人的预料之内,这才准备得如此充分瞬。
方才从萧衡的表情来看,这件事他并不知情,所以赐婚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那么又会是何人。
将她跟萧衡配成对,又对其他人有哪些好处鱿?
云然不禁觉得衣袖内的那封邀请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此次的狐尾山之行恐怕是一场鸿门宴,为了挑起楚萧两家的矛盾,或者更多。
天子笑道,“楚爱卿,事情是否如同罗爱卿说言?”
虽言语中并无过重的词汇,但云然依旧可以感觉到空气中仿佛有寒流涌来,冷得直哆嗦。
赐婚之事,天子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此刻再过问楚沐城,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但凡楚沐城有点眼力,那么就会顺着天子给的台阶下,将这件事给盖过去,不了了之。
不过,跟楚沐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云然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他的秉性。
平日里温润如玉,平易近人,但并非说楚沐城没有脾气,倔强起来,恐怕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心意。
果然,楚沐城却没有因天子此刻的语气,改了立场,“方才之言并非玩笑,臣与然儿情投意合,还望圣上成全。”
“倘若我不成全呢?楚爱卿,君无戏言,此刻让朕反悔,岂不是让朕成为失信之人,今后如何服众。”天子亲切如和风般的声音忽然转冷,深不可测,“你既为官多年,可知道闽越律法中,抗旨不从这一条,该当何罪?”
楚沐城道,“为官者,抗旨不从,将其免去官职,永生不得入朝为官。”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在陈述别人的罪行一样。
“既然如此,楚爱卿是否还要坚持。倘若此刻退下,朕看在你平日里勤勤恳恳的份上,姑且饶过你这一次,就当做你今日是玩笑之言。”天子神色难测地看着楚沐城,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云然,逼迫他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入朝为官,是多少人的心愿。
更何况楚沐城一家三代都是朝廷重臣,如今楚沐城少年出仕,官至中书令,是楚家一脉的骄傲。
就算楚沐城不考虑自己,也应该为自己身后的楚家考虑,因此天子认定这楚沐城一定会妥协的。
天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沐城无动于衷,“臣心意如初,非然儿不娶,请圣上裁夺。”
连自己的婚事都没法自己做主,那么为官,又会有几分力度为民办事。
这官,不当也罢。
“你!”显然没有料到楚沐城如此固执,天子怒意不减,略有上升的趋势,“好,很好,既然楚爱卿如此固执己见,那么休怪我不念旧情。来人,将楚沐城的官帽拿下。”
当今天子刚说完,他身边的内侍就走了过来,要将楚沐城的官帽取走,“楚大人。”
解下头顶的官帽,递给内侍,这些步骤楚沐城一气呵成,并无任何迟疑,丝毫没有半点眷恋之意。
“沐城。”云然心疼地看着楚沐城,其实并不需要为了她,牺牲这些多。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楚沐城还是保持最好的一面给云然,“我没事。”
嘴角微翘,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是楚沐城特有的标志。无论何时,他总是会带来安全感。
瞧见天子盛怒,这桩婚事的另外一个当事人萧衡,也站出来说话了,“臣认为这桩婚事不妥,恳请圣上收回旨意。”
虽然看楚沐城真的不顺眼,极力想要拆散他跟云然的婚事,更想要让云然嫁入萧家。
而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只需顺着天子的心意,就能将云然娶回家,根本不需要今后再花费太多心思,来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云然,萧衡自己也觉得不齿。
没有预料到这件婚事,萧衡也不愿意,天子先是一愣,“莫非萧爱卿不喜欢云丫头,觉得她配不上萧家?”
萧衡道,“臣认为这夫妻双方讲究两情相悦,感情之事需水到渠成,才能和和美美。”
对于天子的问题,萧衡没有直接回答。
倘若直接回答喜欢的话,那么现在萧衡抗旨拒婚,不就是耍当今天子了。
反之,现在否定了对云然的感情,那么就是自己拒之门外,跟云然再无可能,所以萧衡便选择跳开这个话题。
天子沉默
不语,许久才开口,“那如果我执意要赐这桩婚事,萧爱卿是不是也要跟着楚沐城一同抗旨不从。”
“婚姻之事尚且不能自己做主,那么以后怎敢为百姓做主。”萧衡据实回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天子,而阿谀奉承。
天子拍了拍掌,“好一个怎敢为百姓做主,好一个据实回答。萧临,你可真教出一个好儿子来。”
“臣不敢,只不过衡儿所言不假,还请圣上收回诚意。”听到天子提到自己的名字,萧临瞪了萧衡一眼,怪他太胡闹。但又觉得萧衡所说的并无差错,依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