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德诺的“英勇行为”边防部门经研究决定给予一万元的抚恤。当然这笔抚恤金其实是雷涛拿出来的。原本他还想多给点的,可陈指导员说这地方穷,给一万元已经很多了。如果奖金太高的话,那以后这边的老百姓虽然都会“积极”地配合边防的工作。但真要都奖励,边防和政府也不可能拿出更高的奖金来了。
珀纱知道丈夫的死讯之后,联想到前一天洛坎来找德诺,聪明的她立刻找到了雷涛追问事实的真相。
珀纱手里拿着那血染的荷包还有那五百块钱,双眼虽然依旧红肿但已经没有了泪。
雷涛没有对她隐瞒真相,同时也告诉了她对事实真相还必须保密,特别是对洛坎,一定不能说出德诺的真实死因。至于原因刚刚聂绍安在这里的时候,也和她解释过了。叮嘱了她一番之后,聂绍安就离开了。
“他死前没说别的话了?”一直都沉默着的珀纱开口之后,追问着雷涛德诺临死前的遗言。
雷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德诺说的金镯子是什么意思。但珀纱却是知道的。新婚之夜,德诺曾经不无遗憾地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腕说:“要是能给你买个金镯子就好了。”
她并不稀罕什么金镯子,德诺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记得。德诺是她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在明城打工的时候,她就梦想着赚上一笔钱,回家后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出去。德诺家没钱,她自己攒钱也要一个风光的婚礼。可就是为了那么一点虚荣心,她身陷泥潭。
她的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荷包。这是她送给德诺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带着。还有那染着血的五百块钱。他就只是想给她买个金镯子。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德诺却付出了生命。
雷涛转身黯然地离开了。对于这个不幸的女人,雷涛无言以对。虽然他很想为她做些什么,但他却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做才好。
回到勐丹寨之后,雷涛准备收拾行李回邯江了。就在他整理随身物品的时候,一个竹节筒滚落到了他的脚边。这是何勇生随身带着的,想必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否则就这么一个小竹节,也没必要穿绳子挂在胸口的。
他想办法撬开了这个竹节筒之后,一个拇指粗细的五彩斑斓的翡翠挂件掉了出来。这东西大概十厘米长短,外形是柱状的,除了柱子两端的祥云之外刻着一只雕工精美的孔雀。雷涛细数了数,一共有黄、绿、红、紫、蓝五种鲜艳夺目的颜色,晶莹剔透水汪汪的甚是好看。
就在他对着窗口的阳光凝视着这翡翠时,苏纳走了进来。她一眼就被这漂亮的宝石吸引住了。
“雷大哥,这……这是……翡翠啊!”这边靠近缅甸,翡翠交易在民间就很兴盛,边民们对翡翠自然是不陌生的。苏纳的爷爷苏佤早年间就曾在缅甸翡翠矿上做解石师傅,对这些东西更是如数家珍的。苏纳从小耳濡目染,东西好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雷涛转头看了一眼苏纳,心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主意。他便对苏纳说道:“苏纳,把这个给你爷爷看看去。”
苏佤老爷爷看着这块翡翠挂件,惊得简直合不拢嘴了:“这是真正龙塘老坑玻璃种呢!还是五色的……这……这至少值……值五百万。”
现在雷涛算是全明白了。何勇生为了方便携带,买了这个翡翠戴在身上,想必这就是他全部的财产了。他是想着带到缅甸去找个机会出手卖了,再换成钱的,没想到却便宜了雷涛。
不过这些不义之财,雷涛却不想要。他转头对苏佤老爷爷说道:“苏佤爷爷,这翡翠是……是杀了德诺的那个坏蛋的。我想还是把它留给营盘村吧。您德高望重,就由您出面和村里的干部们商量商量,把这东西卖了。修修路,校也贴补点……还有那些孤寡人家。特别是……德诺家里。如果直接把钱给珀纱,我想她是不会要的,你们想个妥帖的办法,由村里出面照顾一下。行吗?”
听着雷涛的话,苏佤老爷爷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苏纳更是已经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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