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朕命你亲自去相府宣旨,并且朕要你特别提醒一下相府中人,那些金银珠宝只有宓妃丫头才有支配权和使用权,其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干涉她的决定。”
“奴才遵旨。”王公公低着头,心思活络开来,不免暗自猜测,皇上这是在替温小姐提前存下嫁妆么?
可温小姐这么‘丰厚’的嫁妆,上门求娶她的世家公子估算会哭的吧,谁能拿得出与之比肩的聘礼,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
宣帝站在高高的宫楼之上,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黄金井然有序的被搬上马车装好,然后浩浩荡荡的驶出宫门,又因得了宓妃的准信,有药王亲自出手,想来寒王所中之毒必能解除,积压在他心里数十年之久的心事一挪开,只觉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一般,通体别提有多么的畅快了。
俗语有云:破财免灾。
只要能解了墨寒羽体内的火毒跟寒毒,哪怕付出的代价将是国库一半的财宝,宣帝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无论是他还是先帝爷,他们都欠墨寒羽这个孩子太多太多,若能弥补于他,又怎会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
更何况,宓妃明面上提出来的诊金,仅仅只是那块玉石而已。
羊脂白玉价再高,再难求,在宣帝的眼里那也比不过寒王的一根头发丝儿,别说一块就算要十块,他也不会拒绝。
初闻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宣帝整个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满脑子浮现的就是寒王有救了,真的有救了,待他百年之后到了地下也不会无颜面对先皇,更不会对不起他心爱的发妻韩皇后。
以至于让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直到宓妃和温相出了宫,宣帝这才回过味来。
宓妃那丫头,只怕是早就知晓了他的心意,也是有心想要替寒王解毒的,她不过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让他变得被动,自己变得主动罢了。
不然她若是无心的话,也不会主动开出请药王替寒王解毒的这个条件,毕竟在御书房的时候,是宣帝自己主动放弃了向宓妃提这个要求的。
一场赏梅宴过后,别说是宫里宫外,就是放眼整个星殒城,都不知有多少人觉得是宓妃捡了占了天大的便宜,一下子就拥有了一千多万两黄金,活脱脱一跃成为女富豪,可又有谁想过她为了得到这笔财富究竟付出过什么。
三国的赔偿款数额巨大,乃近两百年来之最,可想而知会引来各方各界多少的猜测与关注,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盯着相府。
也许换作其他的帝王,会将这批金银财宝扣在宫中,会惧怕相府拥有这些财富,担心相府会图谋不轨,但其实宣帝并不眼馋那一千多万黄金,更不可能去做自断双翼的决策。
他不过只是搭了一把手,便得了九件镇国之宝,五百万两黄金的好处,不仅面子有了,里子也是有了,另外的那一部分是宓妃应得的,在宣帝看来谁也没有资格去强夺。
即便是他这个皇帝,也断然做不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
如若此番寒王的毒能解,除了那九件镇国之宝之外,宣帝也并没有打算留下那五百万两黄金,他愿用那笔钱作为诊金答谢药王。
事实上,宣帝此举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极有可能因过度信任而引发国内动荡,一旦温相有不臣之心,谋反之意,那么便会动摇金凤国的根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甚至爆发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无疑宣帝走的是一步险棋,是一步绝了自己生路的险棋,然,就凭借着他十多年来对温相的了解与信任,这步棋他是走得毫不犹豫,几乎没有半点的迟疑。
如果说宣帝从未曾质疑过温相的忠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逃不过帝王多疑的通病。
饶是宣帝也不能免俗,不过好在他眼界宽,目光远,心胸开阔,是个有容人之量的帝王,切身感受到温相的一片赤诚之心后,他便始终坚持着用人不疑的原则与态度,对温相是十分的信任,未曾再有试探之心。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身为一国之君,宣帝有宣帝的无奈,哪怕就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也绝没有十分的信任,至少保留着几分的防备。
宣帝对温相若能有七分信任,三分防备,便已是最好。
也正因为如此,温相对宣帝越发的忠心,莫不处处都在为宣帝考虑,为整个金凤国考虑。
新月皇朝尚未灭亡之时,温氏一族便是当时有名有望的大家族,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只多不少,其底蕴之深厚远非表面上所能看到的这般,放眼整个浩瀚大陆能与温氏一族齐名的家族不超过四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超级世家。
那些仅存在了两三百年的家族,站在温氏一族的面前,其实也就跟小孩子差不多,没有任何的资格可言,更无法与其比肩。
至今新月皇朝已灭亡七百余年,而温氏一族仍然荣华依旧,声名显赫。倘若温家的男人有心想要夺权称帝,金凤国早就已经易了主,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纵观金凤国的历代史册资料记载,数百年的历史洪河之中,温氏一族不是没有出过长反骨的,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哪个家族敢说自己族中没有那样的人存在,没有虽说是好,可有那也是正常的。
假如数百年来都没有一个或者几个那样的人,那才叫做不正常。
一代又一代的温家人里面,但凡被证实有不忠不孝,不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