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吓得不轻,一颗心也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可陌殇的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任谁也瞧不出半点的异常来。
“少主,您是要棋盘还是棋子?”
蒙昂脑子不笨,听了陌殇的话,再细细观察一下陌殇的表情,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少主吩咐他拿副棋下来,明显就是要破解浓雾禁制的节奏啊!
只是等他把话说出口之后,他就后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特么的既然是要破解禁制,能用到的自然是棋子,绝对跟棋盘木有关系。
“当然是要棋子了,棋盘有毛用。”顾伟晔嘻笑着凑上前,一把将那盒黑子抱进怀里,那张扬的笑脸特么的欠打。
“棋子想怎么用就能怎么用,没准还能变成利器穿梭在浓雾间,而棋盘是死物,完全就没有一丁点儿用。”话落,顾伟辰也不甘落后,直接将装着白子的盒子也抱走了。
“你们…你们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蒙昂捧着棋盘欲哭无泪,不禁仰天怒吼:丫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咳咳,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他却是一失言成千古恨,恨得牙根直痒啊他。
“闭嘴。”各种零碎画面突然之间犹如长江之水汹涌着朝陌殇的脑海中奔涌而去,让得陌殇面色猛地一白,头疼欲裂,豆大的汗珠不断自他的脑门上接连冒出来,再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滴落在甲板上,发出能听到的声响,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
“少主。”
“少主你怎么了?”
“蒙昂,你你快给少主看看啊,快看看。”
“哦…我我这就看。”陌殇的突发状况将蒙昂直接给吓懵了,手脚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节奏。
顾伟辰顾伟晔兄弟俩更是从未见过陌殇如此狼狈的一面,眼见陌殇因剧烈的疼痛而单膝跪倒在地,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他们想要靠近陌殇帮助他,却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扑过去会帮了倒忙。
“你倒是快些给少主看啊,没见少主很痛苦,很难受……”
“我这不是正准备看么,你别催我。”蒙昂打断顾伟晔的话,他自己有眼睛的,当然将陌殇此时此刻的痛苦看得清清楚楚,面对剧痛难忍的陌殇,他比他们更着急好伐!
只是急有什么用,他完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算要帮陌殇减轻痛苦,也得给他点儿时间,让他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他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少主的头好像越来越疼了,我跟伟晔保证不吵你,你快些想办法。”
“嗯,我知道。”蒙昂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扭头又对顾伟辰道:“我来不及写药方了,下面我说的这些药材的名字,以及用量你都必须给我清清楚楚,不容出错的记下来,然后赶紧去煎药。”
“没问题,你说。”
顾伟晔神色焦急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他也明白蒙昂为何独独叫顾伟辰去抓药煎药的原因,他自知自己的记忆力比起自家兄长来要差很多,万一记错一味药或是弄错一味药,他可承受不起谋害少主的罪名。
届时,即便陌殇不追究他的责任,他自己也会自责一辈子的。
“积雪草,九眼独活,荆介,蓝花龙胆,九节莲…等各十二钱,六月雪,罗布麻,木槿子,太白花…等各十五钱,切记不要出错,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端过来。”
“我把你念的再重复一遍给你听。”
“你念。”
顾伟辰并没有天生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的记忆力超强是源自于后天的培养与锻炼,随着看的记的听的多了,对于他看过的,听过的,甚至是有意识去记住的东西,潜意识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牢牢的记错,并且达到倒背如流的境界。
随着顾伟辰将最后一个药名说出口,蒙昂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可见他之前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
“你们负责照顾少主,我亲自去煎药。”
“大哥放心,这里自有我护着少主。”
他们虽为双胞胎兄弟,顾伟晔却极少喊顾伟辰大哥,难得他这般正经严肃的喊他,一时间顾伟辰还有些没回过味来,“我信你们。”
“蒙昂,有需要我做的你就叫我,要是没有我就候在一旁,以免打扰到你。”
“你有这个觉悟真是不容易。”
“你……”顾伟晔平日里的确是坐不住了些,但他也没有蒙昂说的那么差劲好伐!
“少主,您能听到属下跟您说话吗?”
太多凌乱或破碎的记忆画面,如奔腾的江水直往陌殇的脑海里涌,让得他的头剧痛无比,仿佛下一刻整个脑袋就要爆炸开,饶是拥有极强忍痛能力的陌殇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那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掠得太快,或陌生,或熟悉,陌殇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却都无法如愿。
痛,痛入骨髓,深入血肉,似要将他整个撕裂。
这是陌殇从未品尝过的疼痛,如果不是自制力以及忍痛力达到了一定的极端,此时的陌殇必然已是痛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种痛,当真可以硬生生将一个人给折磨疯,本该是痛到麻木的,结果却发现随着疼痛时间的延长,那种扎进血肉里,深入骨髓里的疼痛不但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痛,越来越清晰。
“少主他的头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