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角微微上抬,神色仍旧踌躇为难,“娘娘,真的要看啊?”
李贤妃慈祥一笑,语气轻柔的继续哄道,“傻孩子,给本宫看看有什么打紧。”
慕晓枫深吸口气,虽然做了豁出去的模样,但面色仍旧期期艾艾的。畏畏缩缩拘谨抖了半天,才终于在李贤妃千祈万盼中,缓缓将双手从袖子里伸了出去。
李贤妃睁大双目看着递到眼前双手,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的晾在半空。
实在是慕晓枫递过来的双手有些吓人,她不敢放心握住这双手,怕万一有什么传染性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贤妃心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瞟慕晓枫一眼,飞快的将手缩了回去。
不过缩回到一半,又惊觉自己这动作做得太过失礼难看,便佯装抚了抚鬓边青丝,才自然垂下。
“好孩子,你这双手到底是怎么了?”李贤妃凝目,看着慕晓枫那双通红发肿的手,满脸心疼,“好端端的怎会肿成这副模样?”
少女暗下嗤笑,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关心她,实际上却是在质疑她是不是故意抹了什么东西做出这样子搏人同情。
真是笑话,她需要搏谁的同情?
手,诚然是她自己弄成眼前这样子的。
可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扮可怜搏同情,而是为了推辞眼前这个看似端庄恬静的李贤妃赏赐。
慕晓枫垂眸,一脸惭愧不安模样,“多谢娘娘关怀,臣女这双手——不碍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只要休息个三五天就好。”
这话说得模糊,李贤妃更听得云里雾里。
眉头轻蹙,李贤妃声音透了些许严厉,“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谁暗中弄伤你的?”
慕晓枫摇头,仍旧一脸欲言又止的不安模样,“没、没有人弄伤臣女,是臣女自己不小心……求娘娘还是别问了。”
她越这么说,李贤妃心里越发好奇得跟猫抓似的,便越发想要将这起因弄清楚。
眉头蹙得紧了些,便是打量慕晓枫的目光都多了些逼迫的冷厉意味,“好孩子别怕,虽然本宫在这宫里不管事,不过本宫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只管将那包藏祸心的害人东西说出来,本宫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不管事?还能讨回公道?
慕晓枫可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天真小丫头,绝不会因为李贤妃模棱两可哄两句就晕乎乎全抛一片心。
不过,李贤妃非要追着这问题不放,她决定就不再“吊”李贤妃胃口了。
“娘娘……”少女好一阵为难,抬起眼角瞄了瞄上首端庄恬静的李贤妃,又飞快垂眸咬了咬下唇,怯怯问道,“真的要说吗?”
李贤妃绷着脸立即用力点头,却又怕自己这严肃模样会吓到她,随后又端出慈爱笑容,柔声道,“说吧,让本宫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少女脸色似是惊骇得白了白,摆着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连忙道,“娘娘,臣女说了这是自己不小心……与别人无关。”
一咬牙,慕晓枫顾不得隐瞒,急急的倒豆子一般将原委倒了出来,“臣女这双手从小对镀铜的材质过敏,且无药可治,只能任其自然慢慢消散。”
“对镀铜的材质过敏?”李贤妃失神喃喃,端庄的脸庞也微微泛白。
她记得皇后让人准备给各名门千金作画提字所用的毛笔,所有笔杆都是用镀铜的材质制成的……。
忆起自己先前大放厥词,李贤妃登时觉得从头到脚都冰凉冰凉的。
她下意识的掠了一眼慕晓枫,见垂首而立的少女局促不安的低着头,一副惊骇惭愧模样。
眉心轻蹙,眼底掠过淡淡疑虑。
李贤妃一刹都有些怀疑,怀疑慕晓枫是不是猜到她召来这里的用意,故意暗中使坏。
眸光闪了闪,盯着少女娇俏面容,连眼神都掺了三分寒意。难道慕晓枫是特意用这一双手引她说出先前那番话的?
可看这丫头的模样,分明单纯愚蠢,看起来哪里有这等谋算机心?
李贤妃心里有些惊疑不定,目光再瞥过慕晓枫那双手,眉头皱起,当下隐含责怪道,“既然你知道自己对镀铜的材质过敏,为何当时不提出更换?”
慕晓枫深深垂首,一脸小心翼翼,“臣女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毛病已经好了。”
李贤妃看得出,她这是托词,真实用意就是想说自己不想搞特殊。
“即便如此,你也该小心些。”李贤妃瞥过她那双红肿的手,“瞧将自己双手弄成这样,真是惹人心疼。”
说罢,她却是再度伸出手要捉住慕晓枫,更是顺势想将腕间一只手镯脱下来直接硬套在慕晓枫手里。
不过,慕晓枫却早一步将手给缩了回去。
她心里惊诧又冒出淡淡怒火。
她这双手都肿成这样了,没想到李贤妃还不死心,在确定不是患了什么传染怪疾之后又要将手镯往她手里套。
笑话,谁规定宫妃送东西,她就非要收下不可的!
“娘娘,”少女小心翼翼抬着眼角瞟向面色不豫的宫装女子,“臣女这手眼下肿疼得很。”
言下之意,你就不要再费尽心机将手镯往我手腕套了。
就是你有心,这手镯也套不进去的。
“都怪臣女不小心,若是臣女作画的时候用绳子将手帕绑紧了,就不会被……吹掉了。”
慕晓枫嘴快的说完,却随即又一脸懊恼的垂下头去。
李贤妃果然怔了怔,“这么说,你之前还作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