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枫挑了挑眉,明澈如水的目光往她难掩焦急的脸上掠了掠,“怎么了?”
红影立时急急道,“寿喜堂那边出事了。”
愕然凝住目光,慕晓枫缓缓坐正身子,不过手里依旧握着书卷不放。她侧头看着红影,唇边噙一抹玩味笑意,却并不怎么意外的淡淡问道,“老夫人提前醒了?”
红影皱着眉头,难掩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姐,事情比这个还要严重。”
慕晓枫心头跳了跳,终于对红影这凝重的表情重视起来,“究竟有什么事能令你惊慌变色的?”
“小姐,”红影脸色微僵,这会她可完全没有小姐轻松的心思,一向稳重情绪不外露的她竟也露了浅浅愁容,“老夫人被人提前弄醒了,而且还已经被人悄悄接出了慕府,眼下去向不明。”
慕晓枫眨了眨眼,心下紧了紧,不过只沉吟一会,她便冷笑道,“不必担心,也不用派人去寻她。”
红影一怔,随后奇道,“小姐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唯有如此,小姐才会笃定老夫人安全无虞。
慕晓枫垂眸,语气漫不经心,“我总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这是我那个便宜二叔做的。”
就凭慕永朝,就算他有这个心,他也没有这份能耐。
能在她严密布控下一声不响潜入寿喜堂,还不惊动任何人将老夫人弄走,这样的能耐再结合弄走老夫人的目的,她实在不难猜出背后这人是谁。
红影沉默了一会,两眼焦虑之色隐没,随之渐渐也浮起点点星亮来。
“小姐有什么打算?”
“打算?”慕晓枫轻笑,转着明丽流漾的眸子,语重心长道,“事已至此,不必再理会,我们要将目光放远朝前看。”
再说这满朝文武引颈长盼的金銮殿上,大概等了一刻钟后,终于看见三道影子徐徐近来。
瞧着那被日光拉长的影子,竟有说不出的蹒跚艰难,而且,这三道影子之中,另外两道是扶着中间那脚步缓慢之人往里走的。
那三人自门口出现,再走进这大殿当中,又花了不少时间。
慕天达没有回头去看,但听闻这满殿压抑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心里便知不好。
等到那沉重不稳的脚步声渐渐近到身边,眼角余光终于掠见了来人身影。
“臣妇叩见陛下,”由两个年轻宫女扶着的,那中间之人朝着金龙宝座上的男人一声叩拜,便巍巍颤颤的挣扎着要跪下去。
楚帝意味不明的掠了掠慕天达,才抬手虚虚一摆,“慕老夫人免礼。”
慕天达看见这中间之人时,终于惊喜交加的扭过头去,“母亲?”
老夫人对楚帝谢了恩,才看了眼慕天达,“是我。”
虽然慕天达此刻满腹疑问,不过在这金銮殿上,实在不是他问话的好场合。
他看着自己老娘,忽然想到今天请辞的目的,只怕要全盘落空了。
慕天达看着连站也站不稳当的老夫人,实在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醒来又急着进宫。
楚帝心中对此事的疑惑可不比慕天达少,所以这会也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慕老夫人,朕听闻你原先身体抱恙,正打算派御医到府上给你看诊;嗯,就在刚才,慕爱卿为了能够安心侍奉你跟前还要跟朕请辞呢。”
老夫人闻言,这脸色顿时变得时红时绿,她看了看慕天达,张着嘴巴半天却只能欲言又止。
良久,才对楚帝感谢道,“有劳陛下挂心,臣妇身体已无大碍。”
楚帝面色缓了缓,意味不明的目光扫了扫慕天达,道,“慕老夫人你身体好起来,那朕就放心了。”
目光一转,定定落在慕天达脸上,“慕爱卿这下不会再跟朕请辞了吧?”
慕天达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过他这僵硬的微笑落在楚帝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慕老夫人,朕还有个疑问需跟你求证,”楚帝幽深不明的目光又落在老夫人面上,“正好你在这,那朕就当面求证了。”
老夫人只能僵着脸,努力的装出恭敬模样,但眉目神情之间还是难掩不自在,“陛下如有疑问,只管赐教,臣妇定当知无不言。”
楚帝眉睫一低,眼底似是飞快瞥过幽芒暗影,他掠了掠慕天达,才缓缓道,“方才慕爱卿所言,慕老夫人你之前重伤昏迷不醒,乃是因为你膝下庶子慕永朝辱骂推打之故。”
楚帝语调忽地一沉,慕天达心狂跳了跳,又听得他不徐不疾道,“朕想听听慕老夫人你这个当事人的说法。”
楚帝这话不轻不重,但言语之间自有不容小觑的帝王威仪徐徐散发开来;老夫人面色僵了僵,她眼角瞄了眼慕天达,嗫嚅着嘴唇,半晌也发不出声音来。
慕天达瞄见她本就站立不稳的身体在帝王这威压眼神下,更是不堪重负如风中落叶般簌簌发抖。心头正自觉万分不忍,就见她忽然垂下头去,脑袋一偏,却是极力避开他关怀疑惑探寻的目光。
慕天达见状,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一声。
就听闻老夫人似乎喘着微乱气息,有气无力的说道,“回陛下,臣妇之前确实昏迷不醒……。”
慕天达听闻这话,心头疑云立时大盛。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突然跑进宫来是特意为慕永朝开脱的?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又立时狠狠的按压下去了,母亲虽然没有对那个庶弟恨之入骨,不过也没什么好感观,怎么可能会特意为那个人进宫来御前开脱。
老夫人说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