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慕晓枫尽快现身而已。”李北川停了停,一副忧心忡忡模样,两眼满含忧色的看着李航,又低声诱导道,“只要到时她现身,同意将婶母与小玉放回来,你届时再将实情告诉她也不迟。”
李航眉头皱了皱,淡薄眼眸里似是闪过浅浅意动。李北川看得心中一阵心花怒放,又继续鼓动道,“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那些耳朵与玉足有假?”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脸深有同感的模样,“唉,说实话,我原先也十分怀疑的,但现在,我却开始相信慕晓枫真会做出这些事。”
说了这些,他倒不作声了,留下空间让李航自己想像去。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懂得的。
李航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会果然就想到了慕晓枫有多在乎慕夫人这事上头来。
他原本坚信慕晓枫就算心机狡诈深沉,却也是个珍惜人命的女人。但现在,他该试着从反方面思考这事才行,假如她最在乎的慕夫人身体果然已经差到了极点,她会迁怒到李夫人与李玉身上,这也不奇怪。
而恰恰,他现在已经证实了慕夫人身体情况极差这消息。
李北川瞧见他眉心越发紧蹙的模样,心下越发喜不自禁。待看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又低声语重心长道,“堂弟,你可不能再心软犹豫下去了,再这么被动枯等,到时慕晓枫真狠下心来,婶母与小玉她们缺的可就不仅仅是手或脚了。”
李航默默瞟他一眼,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开去。李北川看着他走去的方向,藏着阴毒笑意的嘴角立时扯大了弧度。
待看不见李航的身影,他忽地朝某处打了个手势,然后就有人悄悄尾随在李航后面。
李航心里虽然动摇,也打算接受李北川的建议往阵法中添一些东西,不过他加东西可不打算让李北川的人插手。
默默的却动作利落的往阵法中添加一些加速里面的人痛苦却不会伤人命的东西后,他就沉着脸继续回到了慕府大门外等着。
李航终究是在寺庙中长大,个性终比不上李北川这样的人狡诈。他哪里知道他改变阵法添加东西的时候,李东海也命人往阵法中添加了别的东西。
李航压根没有料到,李东海后面那几辆马车中,竟然也暗中有人也懂阵法的。虽然那人对奇门遁甲之术没有他精通,却也是个中好手,又挑在他亲自改动阵法的时候出手,李航压根一点也没察觉出异常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只一会功夫,慕府里面就有几个下人相继奇惨的死了。
阵法可以隔绝慕府的人进出,但外面的人却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
只一会功夫,李航就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正一脸凝重的想要察看阵法时,忽听闻街头一端传来了单调而让人惊心的辘辘马车声。
李航与其他李家人一样,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深夜里冒出来的马车声紧张得绷起了心弦。
一会之后,就见苍茫墨色里,有一辆华贵极致的全车皆用沉香木打造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那低调又奢华的车体,就像一头无声无息冲破黑暗劈裂时空而来的猛兽一样,虽然此刻它还安静的收着利爪,但谁也不敢小瞧它这模样。
因为在京城混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辆尊贵无匹的沉香木马车代表着什么。
华致的锦缎帘子缓缓挑开,一张风华潋滟的冷清面容没有丝毫表情的呈现了出来。
他颀长俊秀的身影孤清伫立,此刻冷漠超凡的他看起来就如地狱出来的攫魂阎君一样。
安安静静往这浓墨夜色中一站,四周空气皆似被他身上散发的浑然天成的气势凝成了厚重寒霜。
夜风猎猎张扬着他绣着云纹的袍角,然他满头光泽柔顺的乌丝却服帖的垂于肩后,只余束着乌发的金冠在黑夜暗光里跳跃着让人心惊的幽幽暗芒。
李北川自看见黑暗中那尤如暗夜幽灵一样出来的沉香木马车,就知道要坏事,可这个时候,他就算想躲避也来不及了。
楚离歌下了马车,弧度美妙天成的薄唇紧抿成好看一线,也不说话也不往李北川与李航望过去。
只静静的往黑暗中那么一站,他目光平直,神情平静至冷漠。
似乎没有看任何人,却又似乎将所有一切都收攫眼中睥睨脚下。
便是这孤高淡漠的随便一站,浑身冷漠冰凉气息便在这黑夜里无声无息往四周迤逶开来。
李北川略一犹豫,暗下咬了咬牙,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对着楚离歌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恭谨,轻声道,“末将参见离王殿下。”
还站在慕府大门前的李航,原本突然看见一辆华致的马车驶来,心里正在惊诧莫名。
然后就突然看到一张同样在黑暗中曾见过的脸,还不待他回过神来,那曾经在黑暗中让他瞧着朦胧却风华卓绝的男子仿佛只是轻轻一挑眉梢,四周的空气便似完全被他那强大的气势冷凝成寒霜一样。
再然后,就听闻李北川一声毕恭毕敬的离王殿下。
这一声离王殿下落于李航耳里,此刻绝对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落在他头顶。
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那晚在他的院子里,匆匆一见却看不真切容貌的男子,那晚完全以保护者姿势站在慕晓枫身后收敛了气势的男子,竟是京城盛传帝宠极盛且有“鬼见愁”之称的离王楚离歌。
这一刻楚离歌浑身气势不加收敛的张扬开来,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