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姨娘还想将出嫁的女儿再接回娘家养着?
张姨娘看她一眼,有些犹豫道,“老夫人,其实明月与姑爷会弄成今天这样子,都是因为姑爷求成心切才会被人骗了。”
老夫人皱眉,神色茫然,她实在听不懂张姨娘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两个人被人骗光了银子?
她不动声色睨着张姨娘,“姑爷如何求成心切?”她想,这个才是今天张姨娘求到她跟前的真正目的吧。
张姨娘飞快打量她一眼,嗫嚅着开口,“姑爷先前曾认真攻读参加科举考试,不过监考官员有人出了问题,姑爷被连累卷子作废……所以后来才想办法……”
老夫人怔了怔,“他想办法用银子捐官?”
张姨娘在她冰凉审视眼神下,羞愧低下头,“嗯。”
老夫人倒抽口气,沉默了片刻,这会也不知再责备谁才好。
她其实一直也有意为严或时谋个官职,可她那个儿子在有些事情上,就是固守原则的一根筋。
她叹口气,眼色沉沉看着张姨娘,“这事你且容我想想。”
语气竟是透着几分沉重几分无奈,完全没有昔日那种一言堂的魄力。
张姨娘忐忑的看她一眼,眼角又往她旁边桌上的茶杯掠了掠。
难道那东西不管用了?没道理呀,老夫人的心分明还是向着她与明月的,难道这事真这么为难?或许她该加重份量再试试?
张姨娘满腹心事的离开寿喜堂,认真思考半晌,觉得如果老夫人都感到十分为难,那一定是因为老爷的态度十分强硬。
回到飘雪阁进到自己屋子,她才忍不住叹气,低声无奈自语,“明月,娘只能帮你做到这了,事情成不成,只能看他的造化。”
慕天达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他心里头有事,一回来就扎进书房里。
一边不时回想着今天看到面纱下那张有了愁苦之色的脸,一边又想着最近不时听到人们谈论的消息。
说是有个风骨的落款悔之的年轻人,在金门附近一带摆摊卖字画,经常会帮助周围的老人做些善举,还会经常将卖字画的所得捐部份给一些生活贫苦的老人……。
他抬头,望着窗外秀直的翠竹,低声喃喃起来,“我到底该不该违背原则,帮他们一次?”
枫林居,慕晓枫知道自家老爹回府就闷进书房,知道他今晚是不会过来陪娘亲用晚膳了。
待侍侯赵氏服完药睡下之后,慕晓枫回到自己闺房挨着椅子坐好,才唤来冷玥,“跟我说说,老爷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冷玥惊异又佩服的看她一眼,这才道,“小姐,老爷他今天去了金水大桥一带。”
慕晓枫沉吟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冷笑,“看来爹爹是巧遇过她了。”
“你退下去,让红影进来。”
冷玥没有迟疑的转身出去,很快红影就轻轻走了进来,“小姐你找奴婢?”
慕晓枫没有看她,反而掠了眼窗外,她眼神很亮,可神色却十分冰冷。
“我让你准备的事,明天可以进行了。”
红影默默在心里过滤一遍,确定自己的安排没有什么遗漏,才应道,“是,小姐,奴婢会将事情安排妥当。”
少女挥了挥手,红影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很多人都为明天的事辗转难眠吧?”
红影退出去后,青若走了进屋,看着她纤瘦落寞身影,又听闻她喃喃自语,心莫名的疼了起来,“小姐,时辰不早了,你快点歇息吧。”
慕晓枫扭头,看着在床边忙碌铺被褥的身影,不觉微微莞尔。
今晚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注定是个无眠夜,但对她来说,一定是个无梦的好眠夜。
第二天是慕天达休沐日,用完早膳之后,老夫人就派人请他到寿喜堂去。
而张姨娘一向都惯在老夫人身边侍侯,所以用过早膳,也去了寿喜堂。
“天达呀,”老夫人招呼慕天达在她左侧坐好,就一脸慈祥看着他,“最近公职不忙吧?不过就算真忙也要多注意休息。”
慕天达静静听着,对于她的闲话家常,他一般都会尽最大耐心陪坐听着,只偶尔才会插一两句。
“母亲放心,我会注意的。”
“你一向懂事,我确实挺放心的。”老夫人没话找话,似是回忆起了往事,都忘了眼前的儿子都已经步入中年,而且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对了,最近赵氏的身体怎么样了?病了这些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难为她一直这么熬着,不生不死!
慕天达诧异抬头,眼眶瞬间微微有了湿意,“母亲?”
连声音都激动得带了几分颤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关怀紫悦的话。
“怎么,她的病还是好不了吗?”老夫人见状,压下心头不快,只装不知的又诧异问多一问。
“不,她挺好,”慕天达激动摇头,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妥,连忙又道,“我是说,她的病情没有恶化下去。”
老夫人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恶化下去就是好事,说不定那天就完全好起来了。”
慕天达听到如此暖心的话,简直都快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母亲,我还以为这辈子……”
“晓枫见过老夫人,见过爹爹。”门口处,紫衣少女一声娇唤,打断了被老夫人轻易两句话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慕天达。
她高声见了礼,才快步走进屋子里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