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达也在心里暗暗期盼,里面的人千万不要是他的女儿晓晓……。
可不管是谁,他这样推门进去都不合适;刚才里面战况剧烈,里面的人此刻一定还未穿好衣裳。
他皱着眉头,在门外静静站着等了片刻。他很清楚这会除了他,让自己夫人或婢女长随任何人进去,都不见得比他合适。
四下寂静无垠,除了轻微风声,再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可慕天达在门外站了一会,也没听到里面传来穿衣裳的窸窣声。
紧张担忧愤怒种种情绪浮上来,他脸色慢慢有些沉,手一抬,用力往里一推。
门发出轻微“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木屋里面没有灯火,一眼望进去,只看得到黑乎乎的模糊简陋家具轮廓。
慕天达在门外又站了站,待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才抬步往里面走。
后面,随即有微弱灯火远远投射过来。
是赵紫悦见里面黑灯瞎火,让人从马车里拿了烛火远远跟过去的。
为避免下人看到里面不该看的,赵紫悦只让人在门外高高举着烛火站着,并不让人跟随入内。
慕天达跨进门去,借着门外映进来的晕黄烛火,终于看清了眼前所见。
地上,包括他所站的脚边,几乎整间木屋地面,都零乱交叠散落着被撕拽成碎片的衣物。
顺着这些衣物再往靠里间的地方望去,就见光裸着身子交叠一块的一男一女精疲力竭躺在地上。
躺在上面的男人大约被烛火刺激到,正不舒服的眯起眼睛扭头怔怔往他望来。
这张脸,慕天达见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让他震惊到愤怒。
他颤颤伸出手指,怒吼一句,“严或时,你!”
许是他沉重愤怒的声音太刺耳,底下被严或时压着还神智迷糊不清的女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扭头向他看来。
这一扭头,虽然神情疲惫透着茫然,可慕天达却清楚看到了她的脸。
毫无预兆之下这一看,他不禁愤怒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脚下还当即因惊骇过度而腾腾倒退了好几步。
他眼眸半眯,狠狠剜了那对男女一眼,一甩袖子,转身怒气冲冲大步跨出了木屋。
黑着脸,吩咐了一句,“拿两套衣裳过来。”虽然语调除了沉些冷些与平常并无不同,可他胸口这会却在剧烈起伏得厉害。
可见着实被里面两个人气得不轻。
下人很快拿了两套衣裳过来,在他示意下,背着身体将衣裳往木屋扔了进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夹着踢翻桌椅的声音不时传出来,听得出里面的人此刻十分慌乱无措。
赵紫悦看见慕天达此刻的神色,高悬担忧忐忑的心忽然便放了下来。
她知道,里面的人不会是她女儿晓晓。
至于到底是谁才会令慕天达如此气愤难堪,这个她一点也不愿去想。
不管是谁,都必定与算计晓晓脱不了关系。
慕天达在外面忍耐等待里面的人穿好衣裳出来,他心情这会既失望愤怒又倍觉难堪,感觉实在糟糕透顶。出来之后竟一直皱着眉头紧闭嘴巴,也忘了跟赵紫悦说明一下情况。
就在这时,忽然有道人影疯了似的从山坡冲下来。
看到慕天达就站在木屋外,还不禁怔了怔,可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他直接冲到木屋前,两手用力一推,门“呯”一声被他推开。
随后他立即迫不及待迈步踏进去,放目四顾,很快也看清了里面一男一女的面貌。
他忽然笑了笑,转身一退直接退出了外面。
他的神情此时有点奇怪,既像是庆幸欣慰又像是意外失落,他面上也是一时想笑又一时想哭的表情。
慕天达本来心情乱糟糟实在没兴趣理会旁人,可他看着这人面上神情奇怪地变来变去,便再也忍不住心中困惑,诧异问道,“裘少爷?你如何会在这个时候独自到伴月崖来?”
“慕大人,慕夫人。”裘天恕回神,连忙有礼的给慕天达与赵紫悦施了一礼。
这才淡淡道,“晚辈今天狩猎回城时曾遇见慕大小姐,当时她坐的马车陷进了大坑里。”
“晚辈无意得知她焦急前来伴月崖,辞别之后想想不放心,才又原路折返跟到这来看一看。”
慕天达眯着眼睛打量他一眼,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敷衍说一句,“裘少爷有心。”之后便冷着脸不愿再理会他。
赵紫悦脸色则沉了沉,刚才裘天恕一来就疯子般先冲进木屋探究竟,这哪里是担心的表现,分明就是带着怀疑匆匆而来,气愤无比的急着想证实什么!
既然他先前见过晓晓,实在不难想像他如此急切想证实的是什么,也难怪刚才他的脸色会如此奇特。
可过了一会,赵紫悦又担心起来。
晓晓果然来了这里,但现在人却不知哪去了。
慕天达显然也是瞬间就想明白裘天恕的意图,才会不冷不热的将人晾在一边不理会。
隐在林子里的张化觉得这会他可以现身了,这才拍醒青若,然后慢悠悠的往木屋那边走去。
青若一见赵紫悦与慕天达,立时就激动的奔过来,紧张担心又焦急的问道,“夫人?老爷?小姐呢?小姐怎么样了?”
赵紫悦身后的燕归立时严厉的瞪她一眼,“你不是一直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吗?”
夫人没向你问小姐的下落,你倒好,反问起夫人来了!
青若被她一瞪,迷糊的神智也瞬间清醒过来。
赵紫悦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