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不说话?”回到房中,薄欢回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闷闷不乐的阿桓,“你不开心?”
阿桓没有说话,只瘪着小嘴儿,直接动手解除衣服。
薄欢见状,马上背过身去,脸上泛起丝丝的热意。
见她这般有趣的反应,阿桓忍不住乐得咧了咧嘴,可一想到她要上邙临城,立刻又郁闷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死黑面,你当真要去邙临啊?”
薄欢淡淡一笑,“我本来就是要去邙临的,搭上这艘船不过是为了图个方便。”她的子莘还在等着她去救呢,也不知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可还安好。
“一定要去吗?”
“这是自然。”
身后一阵冗长的静默,薄欢心中奇怪,正欲回头看个究竟,可想到按他的速度应该还没换好衣服,便强忍下回头的冲动,问:“怎么不说话了?”
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死黑面,我与你说过,我是要去方州的。”
“我知道啊。”薄欢点头,他还说洛州贫瘠,方州繁华,想到方州混呢,突然想到什么,讶异地挑了挑眉,试探地问:“你不开心,该不会是舍不得与我分别吧?”
“你这死黑面,谁舍不得你!”
薄欢捂了捂耳朵,有些嫌弃地想,这厮的咆哮声真是日益渐增啊。[.超多好看
“你没有舍不得就好,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本就没什么感情,搞得跟小娘们似的哭哭啼啼厮磨眷恋还真寒碜人。不过,你不是为这个,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哎呀!”
背部突然一阵剧痛,硬邦邦的枕头冷不防砸在背部,她被砸得往前踉跄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
愤怒地回头,不想对上他红彤彤的眼睛,不知是因为愠怒,还是……“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见过比你更没良心的无耻之徒!就当我从来不认识你,以后看到我不要跟我说话,给我滚得远远的!”出离愤怒地冲她咆哮完,他将换好的衣服衣带用力一绑,就风风火火向外面冲去,经过她的时候还用力推了她一把。
薄欢被他推得往墙角一靠,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不由低声咕哝:“明明是你说没有舍不得的……”
猝然想起什么,忙追出去,“阿桓,你别乱跑,当心……”猥琐的老班主对你下手啊。可是走道上空荡荡的,那兔崽子早跑得不见人影了。
她之所以向老班主撒谎,说阿桓要随她一起去邙临,便是要打消老班主龌龊的念头,他这般冲动地冲出去,可别落入那猥琐老头的魔爪里才好啊!
想了想,薄欢还是拔腿追了出去。
……
“死黑面!没良心的无耻之徒,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去死去死!”
坐在甲板上,阿桓捧着一颗从厨房偷来的大白菜,泄愤地死命撕扯蹂躏,周围躺了一大片被糟蹋了的白菜叶子。
“小爷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教你武功,帮你对付别的女人,还大冬天的泡海水里替你跑腿,你倒好,翻脸比翻书还快!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是萍水相逢没什么感情!靠,小爷真是瞎了眼才对你个死女人这么好!”
“不就是爽快分别吗?你以为小爷多舍不得你啊!明天船一靠岸,小爷就马上甩手走人,至死不再见你这死黑面一面!”
“阿桓小兄弟,谁惹你不高兴了,拿这颗大白菜折磨?”耳边,突然传来猥琐的笑声。
阿桓皱眉,回头对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老脸,登时不悦地冲他嚷:“小爷喜欢折磨大白菜怎么了,关你屁事儿!小爷现在心情不爽,识趣的话给我滚远点,否则休怪我把你当做这颗大白菜!”说着,两手捏起变得苗条许多的大白菜,用力一掰!
“咔嚓!”大白菜干脆地一分为二。
老班主脖子一缩,下意识地抬起两手捂住阵阵发寒的脖子,却依旧不死心,僵硬地冲他笑着,“阿桓小兄弟勿恼,我只是看你一个人闷闷不乐坐在这里,想开导开导你,这才过来的。”
“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阿桓阴森森地说,“我是如何放到河盗两只船的掌舵的,想来你还记得,你再不滚,我把你敲晕了扔海里喂鱼!”
老班主看着眼前这张精致漂亮的脸,此刻就像混世大魔王俯身一般,阴沉冷冽得吓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两脚不由自主地往后磨磨蹭蹭地退去。见他倏而站起来,眸光像是要杀人一样,登时吓得“哇”的惊叫一声,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薄欢:“……”
看来她是白担心了,怎么忘了,这小子的体内其实还住着一只小魔王?他不去祸害别人就好了,别人哪里能祸害得了他?
笑笑,不再停留,转身就往回走。
却没有发觉,待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后,夏琉月缓缓从黑暗的一隅走出来,一双秀美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吴欢。”
薄欢放在门上正欲用力推开房门时,清姑姑的声音毫无预警地传来,薄欢回头,便看到她手里拎着一个篮子,袅袅娜娜地向她行来。
与方才在甲板上的妆容不一样,她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此刻换上了一套鲜红色的裙衫,脸上抹了些许的胭脂,唇红欲滴,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动人,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一般。
薄欢怔了怔,回过神来,向她微微扯了扯唇角,“姑姑怎么来了?”
“自然是过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