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对梅姨娘的印象也还是可以的,听见洛槿初求情,她便点点头,对梅姨娘道:“去吧,日后记着这个教训。”说完见梅姨娘一径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这才又转向一旁的芳姨娘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芳姨娘自己是有单独院子的,不像梅姨娘,是住在秦氏这院中的厢房里,之前见秦氏故意趁着训斥梅姨娘的机会把自己冷在这里,她却也不恼,笑着道:“正是有件事要和奶奶商量下,昨儿我二叔家的姐姐过来,给唯哥儿介绍了一户人家,婢妾想着唯哥儿过了年也十六了,到了议亲的年纪,这户人家倒还不错,所以来讨奶奶的示下,若是奶奶觉着好,等爷回来,婢妾再和爷说。”
秦氏皱皱眉头,真心不想理她,不过关系到洛唯的终身,倒也不能等闲视之,因此便对洛槿初道:“你从宫中回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吗?”听洛槿初说去了,她便道:“亲家老太太只怕也是念着珍姑娘,你再过去,和老人家说说珍姑娘在宫里的情况,挑好的说,明白吗?”
洛槿初知道这是涉及男女婚姻之事,母亲有意支开自己。心里翻了个白银,暗道在现代你女儿我连□都不知道看了多少,这会儿谈论个婚嫁罢了,竟然也不敢让我听,切。
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答应了,回屋换了衣裳后就往宁老太君的院子来,刚进院里,就见宫羽正和两个年轻男子往外走,她连忙停住脚步,退避到一边。
“六妹妹来了。”宫羽见她来了,面上露出笑容,道:“正要去寻妹妹,恰好你就来了。”说完一指旁边一个年轻人,笑道:“这是我朋友,不知怎的,他家里弟弟前儿吃坏了肚子,一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上次六妹妹给大哥哥的药,不知还有没有?倒是救济两根还好。”
洛槿初垂眼笑道:“那几根黑灯笼草早已入了药,哪里还有。待我开个方子,上面虽有两味难得的药,不过城里那些大药铺应该也会有,实在不行,多跑两家,定能得到的。”
宫羽笑道:“既如此,那就劳妹妹动动笔,把这方子写出来吧。”
洛槿初笑道:“不急,看不到病人,倒要问几句,也好对症下药。”说完详细问了那个年轻人一些问题,那年轻人只被问的面红耳赤,期期艾艾答了。
洛槿初却是面色如常,问完后让宫羽在这里等着,她自进屋去写方子。这里那叫做周军的年轻人便看着宫羽道:“令妹……令妹怎的如此……如此……那些东西,连我这大男人都不好出口,她一个女孩儿家,亏得怎么问出口来。”
宫羽原本是面上含笑,听见这句话,便把脸色沉下来,正色道:“舍妹也是为了令弟负责。我虽不通岐黄之术,却也知道腹泻也是分好几种的,或是受寒,或是食用了不当食物,或是痢疾伤寒,若不问清楚,只贸然下药,往轻了说许是耽误病情,往重了说,只怕于人命也是有碍的,周兄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那周军让宫羽说的无言以对,也就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暗道人人都说这侯门朱户里不知道多少腌臜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一个姑娘家,竟将男人的秽物放在嘴上,还要仔细问过颜色性状,这……真是无耻之尤,日后再也不能登门,那张方子……罢了,倒也不必当面就给宫羽不好看,日后记着不相往来就是。
这样想着,待洛槿初让小丫头送了方子出来,他接过袖在怀中,对宫羽略一抱拳,便和另一人一起离去。这里宫羽自然也从他脸色中窥出一些蛛丝马迹,不由也是心里堵得慌,暗道我这真是好心办坏事,早知那周军是这样一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我何苦管闲事,让六妹妹给他开方子,倒是损了六妹妹的名声。
因在这里后悔不迭。而洛槿初却丝毫不以为意,进了屋写完方子,方重新过来给洛夫人见礼,就听她笑道:“今儿真是凑巧,你们姐妹几个倒在我这里凑齐了。别人也就罢了,六丫头真是难得的,素日只看见你自己在屋子中研究制作药物,以至于我每天都寻思着,真不知你那师傅是个什么样的大能人,竟能将你□的这样出色?这才多大点儿?竟然就会做药了,做的还是救命药。”
洛槿雪在一旁笑道:“这是自然,没有这么点本事,六妹妹凭什么将宣王府世子吸引的团团转?连仁亲王府的小世子,那么点个孩子,都知道让六妹妹等他长大,要迎娶呢。”一语未完,几个女孩儿一齐哄笑起来。
洛槿初看着洛槿雪那张笑得张扬的面孔,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厌恶。
她不喜欢洛槿雪,这个女孩子太过尖酸刻薄,又或许,她只是在用表面上的轻浮尖酸来掩藏内心的城府,但不论是哪一点,她都不喜欢。
可是无论怎么不喜欢,也只是仅此而已,这毕竟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就算不喜欢,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要投毒杀了她?别说洛槿初不是这样狠毒的人,就算是她心狠手辣,因为一些口角争锋就杀人,这也太儿戏了。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嘲笑攻击自己的女人,她是真的生气了。
或许是察觉到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几个女孩儿的笑声渐渐稀落下来。宫蕊更是不好意思的看了洛槿初一眼,垂下头去。
这个小女孩儿对洛槿初其实很有好感,只是刚刚洛槿雪说到对方吸引了仁亲王府小世子,让她想起那个小男孩的痴缠,所以觉得很好笑,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