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他看到了本来不抱希望能见到的她。
如水明眸中没有掩去的笑意让周围都亮了起来。满身的春风暖暖地迎面扑来。腮边的红霞让肤色更是如玉般透白。清冷气质依旧,却更温润如玉。
这是她么?
或者应该说,这是她本来就应该有的样子么?
难道自己当日留住她,竟真的错了?
苏清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鬼医,不,应该说是,永昌帝莫然。他眼中的痛那么明显,明显到了她丝毫不怀疑那是关于自己的。
只是,他不过就是救了自己一命,最多,也就是当日她被天子囚禁时,他曾强行吻了她。如果是难受,那也应该是她吧?!
她不知道原因,但更肯定了一件事: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二人对视一阵,她终于打破了这个僵局,问他:“陛下怎么在这里?”
看到他的眼神一寒,她心里不知道为何也觉得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可是叫他陛下总没错吧?没理由明知道他是天子,还叫他先生的啊?!
他却迅速恢复了常态,脸上冷漠依旧,淡淡看着她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站在门口说话?”说着,他自己坐了下来,那神色自然地仿佛这是他的御书房。
她被他这么一说,自然只得走进来,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
坐了下来,手脚仿佛总是放不到地方,却听到他问:“怎么,很不习惯再见到我吗?”他的话中似是有点激动,却更多的是素日的冷漠。
“哪有!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陛下。那次陛下不是救了我吗?为何我醒来以后一直没有看见你?”说起来奇怪,既然当时是他救了她,那她醒了以后为何又在清濡山庄呢?是不是他将自己交给了梁逍?
他淡漠地点了点头,眼中却莫名划过一丝情绪。见他不说话,她只好没话找话说:“陛下可要喝茶?”
“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她被他忽然而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可也许正是因为见到她的惊,他缓了脸色:“今日我不是以皇帝的身份来的,你还是叫先生吧。”
她点点头,方知道原来他是因为怕惊动别人了。
想了想,她转身站起来想去沏茶:“那我去沏一壶碧螺春给先生喝,可好?”
“坐下!”他却一手将她的手拉住。二人牵着手的感觉如此熟悉,仿佛这情境曾经出现了好多次,让她心里一阵怪异。
他却笑了,这笑却让他有点阴郁的脸变得如此隽逸。见她有点愕然,他方解释说:“你脸色还是有点青白。我帮你把把脉。”
听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就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他熟稔地将修长的手指轻搭在她的手腕上,一切彷如回到了药庐。
不多久,他收回了手,问她:“你如今应该不会感到头晕了。可是,还是很容易疲乏,是吧?!”
看她笑着点头,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
敛了心神,他却摇头说:“你可知道你不应该再操劳了?!”宗隼一直都在附近隐藏着,总是报说她自清醒后,思虑过甚。他知道,她性格如此始终改不了,但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她轻叹了口气说:“如今三国之战尚未结束。虽然我不曾上过战场,他们也不让我碰这些。但是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只是想着,天下苍生何辜?”
看着她站起来立在窗边的身影,依然袅娜无双。他心中一痛,不由得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同样凝视着窗外远山,道:“若能选择,又有哪个君王愿意让自己的百姓陷于如此困境之中?”
她却伶俐转身看向他隽逸的轮廓,反驳说:“若为了天下苍生而战,那倒也罢了。但听说你们竟是为了我?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无可奈何吗?”
他腾地转身看向她,眼中如鹰般的犀利让凌厉的帝皇气息尽露无遗。
可是他却在缓了一下以后,忽然笑道:“是谁造的谣?竟敢把朕与乾嘉帝说成这样?”虽然早听说过她在官场上的机辩灵敏,可他以前一直没有机会与她言及政事。方才她话锋的尖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早已料想到他会否认,却也明白站在帝皇的立场上,怎么可能明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战呢?见他这样,她便也笑道:“你的原因我明白。只是我更希望你们能从黎民百姓的角度去想想。劝君一句,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他眼中泛着赞赏的神色,朗然笑道:“好个得人心者得天下。今日我才知道你为何叫倾国知县了!”说着,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那张军事分布图,问道:“那你来看看,如今这局势可能破?!”
她虽然有点惊讶他这动作做得如此无意识,仿佛是从前惯常一般。可她却被那张图给吸引了。眼睛一寸一寸地专注扫视过去,竟忘了要他放开自己的手。
这图中的局势虽不是败势,可很明显地,郝国那方军事力量更强大些。看扎营的数量以及摆出的阵势,就已经有种压着来打的意味了。
看来,楚瑜的计谋果然了得,不过,倒也难得莫然与梁逍二人面对这名满天下的听寒子,还能撑到此番局面。
她伸手欲指图中某个点,说:“你看此处......”手里却有点沉。一看才记起,莫然还拉着她的手,但因为与她一同看图,却忘了松开。此时牵着的手映入眼中,两人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