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梁逍突然变了主意,吵着要走着去。
苏清雨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可当着众多宫人的面,也只得无奈地拖着两条很累很累的腿,与他慢慢走去。
一路上,梁逍兴致很高,说了很多关于皇宫各处景致的典故和来历。苏清雨勉强听着,努力不让自己累得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来到了宣化殿,听到殿外侍卫报了名号,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又不见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低声嘀咕了几句,她只得自己进去。
一进殿中,便已经听到丝竹音绕,笑声喧闹,碰面的尽是京中权贵。人来人往中,姹紫嫣红,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脂粉香。无论是低垂的明黄幔帐,还是一人高的黄铜香炉,处处都是皇家的尊严高贵。
她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太后所说的“见一见”,居然是这样一个场面。这样的夜宴,与前世那些名流派对如出一辙。可惜的是,她从来都不喜欢。
刚想找个地方坐下,耳边便听到一声娇笑:“侍郎,你来啦?”转脸一看,竟然是今日见到的惠清公主,就在后面不远处,太子梁泯却远远地朝这里张望。
她心里诧异,这才第二次见,这公主怎么表现如此亲热?居然一点皇家仪态都没有,她好歹还是外臣呢!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她故意行了大礼:“苏清寒见过惠清公主。”
惠清公主却不太高兴了,嘟起嘴说:“今天你已经见过本宫了,还行礼做什么?!”惠清身后,雅皓公主也跟着后面缓缓行来了。她不自觉地朝雅皓看了一眼,雅皓则颔首对她笑笑。相比起惠清来说,这雅皓公主更有优雅矜持的皇室女子风范。
只是,惠清闹的动静太大,一番话说下来,连一些她还未认得的人都齐齐看过来了。只是这其中,她却看不到梁逍的身影。
苏清雨后退两步,恭敬说道:“苏清寒不敢。公主乃千金之躯,外臣岂敢目视。”
惠清公主笑着说:“什么外臣内臣的?本宫都听说,苏侍郎年少有为,外间都叫侍郎作倾国知县。有了侍郎这样的人,我朝肯定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
“清儿这话说得不错!”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忽然在殿中响了起来。随即,殿中一片跪拜声轰然响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大乾皇帝与太后同至,跟在其后的那个年逾三十的华贵女子,同样一身明黄,应是大乾皇后。皇后身后还有几个宫装打扮的美貌女人,那便应是地位比较高的贵妃们了。
皇帝太后都笑着让众人平身。她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太后虽然年逾五十,可依旧风姿卓越,丝毫不见老态。原来皇帝的英挺也是遗传了太后的美貌。
落座以后,皇帝说了几句类似天气很好之类的场面话后,太后忽然笑着看向皇帝,问道:“皇上,哪位是倾国知县啊?”
见皇帝看向自己,她连忙出列道:“苏清寒见过皇上、太后。”
太后仪态优雅万分,笑而不语地打量了苏清雨好久,方才转过脸去对皇帝说:“清华端方,眼若星辰。是不错。皇上,瞧苏侍郎的模样,若非哀家知道他是男子,还真的以为是哪位新入宫的妃子呢!”
皇帝也笑得开怀,说道:“母后,别光看他容貌出众,他可是我朝栋梁呢。”
太后点头称道:“说的是。只是,”她忽然看向苏清雨,问到,“不知道侍郎家中可还有亲人?”
见太后问,她低头回道:“回太后话,苏清寒幼年便父母双亡,本有一个妹妹,但也身故了。如今苏清寒孑然一身,并无亲故。”
说到“孑然一身”,她忽然想起了梁逍的那个身影,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不是开溜了。若他敢再留下自己一个走了,她定然不再理他。
她咬牙想着,却没有发现太后看她的眼神忽然闪了闪。
太后点头叹息道:“可惜啊,可见世间的事总是没有十全十美。不过,”她话锋忽然一转,“不知道侍郎家中可有妻妾?”
她暗暗摇头,是不是天下女人都是以八卦为己任?就连这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太后,也是两句话后就开始八卦别人的私事。
但太后问道,也不能不回,她只得说:“苏清寒年纪尚轻,并无妻妾。”
“那可有未婚妻?”太后的话,隐隐地让她起了一丝不安。
“回太后的话,苏清寒并无未婚妻。”
“如此少年英才的栋梁,若是家中无人安妥家事,那可不是好事。”太后沉吟着,转脸对皇帝说,“若是皇上不介意,哀家想帮帮苏侍郎。”
皇帝听到太后的话,意外地看着太后,问:“哦?莫非母后想为苏侍郎指婚?”
太后笑了,点头说:“哀家看,苏侍郎这样的人品相貌,这样的年纪,配上我们惠清,刚好呢!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顿时惊住了殿内的人。
刚到京城,已经因病住进了宫中,还赐造侍郎府,如今更让太后主动赐婚给惠清公主,这是何等荣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获得皇家这样的青睐。
但没有人知道,她听到这句话有多慌乱。她是女儿身,如何能婚配?若不答应,那岂不是抗旨?
混乱中,她只听到皇帝问:“清儿,你可愿意?”话音刚落,便听到惠清公主娇羞地说:“父皇,皇奶奶,羞死清儿了呢!”可是看惠清满脸娇羞笑意,却是满意极了。
她心里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