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了可算数的?!”她期盼的眼神那么急切,他的眼神却更清明了起来。
“真的。”他点头说道,“那你现在打算告诉我了吗?”
她却犹豫了起来。事关重大,万一泄露出去,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虽然她没有九族可以让皇帝砍,可那些依赖着她的人们呢?他们怎么办?
他沉默地看了她好久,悄声说:“既然此事让我的凝儿如此不好开口,那让阿临来猜猜,可好?若猜中了,算是阿临走运。若猜不中,凝儿便等到想说的时候再说。这样可使得?”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虽然对其他人如此冷冽无情,但对她却从来都是体贴入微,不会让她有丝毫的难受和尴尬。便是这样的事,他也用这样稳妥的方法为她解决了。
见她点头,他将她搂入怀里,线条分明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
正在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阿临猜凝儿,是女儿身。”
听到他这话,她如闻晴天霹雳般震惊,推开他说:“你......你如何得知?!”自己一向掩饰得很好,连陵王他们都瞒过去了,贺临风是怎么知道的?!
他却笑了,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若我说,是猜的。你信吗?”
她这才恍然大悟。也对,他是名动天下的听寒子,岂会仅凭那一幕就下结论?即便是当时在气头上没有想清楚,过后也肯定想通了。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他哪里还是足智多谋的听寒子呢?!
见她这样,他心里那喜悦与激动越来越强烈。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不是没有绝望过,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他却从一次次回忆二人的接触中,从回忆她的一颦一笑中,渐渐理清了头绪。
试问,有哪个男人是没有喉结的?即使是不明显,可那说话走路的样子总归是骗不了人的。再说,那夜他虽然衣衫凌乱地压着那个不着寸缕的小侍女,可试问有哪个男人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依然双目清明如水,反应还冷静得如她一样?
酩酊大醉了三天,他却清醒了:所有的答案,都只可能是,“他”本来就是女儿身。
于是,便有了醉闯知府的那一幕。当他躺在她c上,感受到那玉白小手抚在他额上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皆因自己所想是对的。
她看着他深邃的目光,默然点头。也罢,既然决定与他一起,难道连这个也要瞒他吗?起码宽了他的心,也不至于让他再为难。
她轻靠在他的肩头,省略了穿越前的那一段,从醒来后说起,一切一切,尽数对他言明。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可以想象到,她一个女子要委曲求全地女扮男装,在官场上跌摸滚爬地一路过来,其中会有多少辛酸经历。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凝儿竟如此坚强与刚烈,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还会纯真如初。心里的怜惜不觉越来越深,深到从那双冷冽的琥珀色眸子中满满地溢出来。
虽然经历时,都大多烦恼很多,可她却平淡道着,仿佛别人的故事。她忽然发现似乎每次都是她说,他听。自己这个在人前不愿说话的性子,似乎在他面前总是丢盔弃甲。
忽然感到他正凝望着自己,她才发现他琥珀色的眸子中尽是深情。正想说话,却被他用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薄唇倾覆在她的樱唇上,辗转深入,尽情探入她的贝齿,夺取她的芳香甜美。
这样的结局,皆大欢喜。于她,不管何种原因,他今后定然会为她撑起所有;于他,终于能放下一切包袱,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
久久舍不得放开她,他似乎怎么也尝不够她,二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心跳越烈,似乎将这将要入秋的夜凉都尽数烫热了。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他说:“今后无论生死,有阿临为你顶着。你不会再孤单一个。”
她的眼湿润了,即便是前世,秦朗也不会对她说出如此承诺。她在人前永远都是最坚强的那个,即便亲密如秦朗,也总不会看到她伤心落泪的那一刻。有谁会知道,其实她也只是一个人,总会需要有人倚靠的时候。
“谢谢你,阿临。”她抬起泪眼,看着贺临风出尘的俊容,含泪却笑出来声。
“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道歉和言谢。”他的大手暖极了,为她擦去那冰冷的泪珠,也带来了一片暖。
只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安地说道:“只是有一事,还希望你谅解。”
她没说完,贺临风便笑了,说:“那就让听寒子再猜一次,可好?”
看她不做声,他故意侧着头想了想,说:“应该是凝儿还想继续女扮男装下去。等时机到了,再辞官。不知听寒子说得可对?”
“听寒子号称天下计谋第一人。我一点小小心思,阁下怎会猜不到?”她笑着,轻轻在他颊上印下一吻,看着他的俊脸微微泛红,却促狭地笑了。
见她还想说,他便抢先说道:“我说了,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和多谢的。”他顿了顿,说道:“既然你身为男子时,我都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那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同。其实这样更好,起码少了许多对手!”
她却带着点歉疚地对他说:“只是,我又欠你的情了。”加上清字令,这是第二次了。
“小事一桩,大人无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