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地赶回前厅,看见那班人都差不多散尽了,只剩了宁焕之在厅中。他看见了她便微微一笑,眼神始终坦然透彻。
她竟有种错觉,觉得他已经都知道了自己和贺临风在花园中见面的事。忙扬起笑脸打圆场说:“宁大人怎么还没走?”
宁焕之看着她,年轻的脸上一派儒雅,说:“只因见到王爷不胜酒力回去,恐王爷有需要到的地方,一时不敢即刻离开。兼之大人许久没出来,便顺便等等大人。”
她有点惊讶:“大人可是有事要找下官?”
“无事。只是想约大人两天后到府小酌,顺便聊聊天。”说着,他朝她笑了笑,径自走了出去。看他那样子,仿佛很笃定她一定会来,丝毫没有顾虑。
她有点莫名其妙,但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就迈了出去。
两天后,她特意选了傍晚时分去到按政aa府。
给门房报了名号,不过一会儿便看见宁焕之青衣翩然,笑意融融地迎来。
二人边走边说,说话间,她已经坐在前厅,好奇地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
正所谓府如其人。
梁逍的王爷府就如那人一样奢靡华贵。宁焕之的按政aa府,一屋子靛蓝素缎的帘子、桌布、椅垫,配上素白墙壁,连冉冉冒着香气的黄铜香炉都如他那般温文儒雅,素静淡然。
她却一直很喜欢这样的淡雅气息。所以坐下以后,她一直在东摸摸西看看。
当她研究出了旁边小几上那小黄铜香炉上镂着的是兰花后,抬起头不其然地撞上了宁焕之笑意融融的眼。她有点不好意思,敢情刚才的举动就像乡巴佬一样,让他笑话了。
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危襟正坐地说:“大人,这香炉可真别致。”
宁焕之看她东张西望的模样,轻灵秀逸,不再像平时那股少年老成,倒也让人看了欢喜。听了她这话,他便认真地点点头,说:“这是家母生前留下的。”
“啊?下官不知道,多有冒犯了。”她愕然,也有点庆幸,还好刚才忍住没去摆弄。
“无妨。家母生前留下了很多香炉。这只是随手拿出来的一个。”看到她从好奇到惊讶,他居然难得地从心里笑了出来。
“啊?”她满头黑线,听过香水控和香烟控,还没有听过香炉控的。
不过,她看到他戏谑的眼神,有点忿然,便立刻举起右手给他看:“真巧,下官没有父母缘,只有一个妹妹,可是她却只留下了这个,便去世了。”说着说着,她都快泫然欲滴了,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
宁焕之定睛看向她的右手。可是,除了看见玉白润泽的小手,什么都没有。他不禁奇道:“苏大人,你这手与尊妹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她撅起小嘴,怪责道:“难道大人不明白什么是血浓于水吗?!”
宁焕之一怔,哈哈大笑:“苏大人果然聪慧善谋,宁某佩服。”
他一笑,反而让苏清雨不好意思了。她挠挠脑袋笑了:“哪里哪里,还望宁大人不要责怪下官。”
宁焕之笑着摇摇头:“要谢谢你,焕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了。”不知不觉地,他竟已经对她用上了自己的名字作为称呼。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儒雅温润中带着无比亲切的暖意。自从他第一次为她解围以后,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帮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却实在感激。
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宁焕之暖暖一笑:“那日,我只是见大人的确是可造之材,便生了要帮大人的心。还望大人不要多虑才好。不然,焕之便实在枉做这么多了。”
正说着,忽然门上的小厮来报:“大人,清屏馆来人要拜见大人。”
听到“清屏馆”三个字,她眉头一跳,难道清屏馆与宁焕之有什么关系吗?
宁焕之点头说:“请进吧。”说着,他转头看向苏清雨,问道:“大人可知道清屏馆?”她点点头:“略有耳闻。”也真是略有耳闻,虽然认识了少主这么久,但还是刚刚才知。
说话间,已经听到那冷冷的声音:“焕之兄。”
闻声看去,真不是别人。
只见贺临风一身雪白缎衣,脸上清冷气息依旧,隽秀的五官被那纯净的白衬得飘然欲仙。他大步走向厅里,眼中冷然的神色却带着点点暖意。
他眼光闪过她,却脸上不动声色,只是一副彬彬有礼地样子,看得苏清雨惊叹,这人又是继梁逍之后的一个做影帝的料子。只听到贺临风与宁焕之打了招呼以后,便转脸朝自己说道:“不知苏大人也在此。幸会。”
苏清雨站起身来,也同样回了一礼给他。
宁焕之早已笑着站起来,一抱他的肩膀说:“我好不容易得空请了苏大人来一叙,你倒来赶巧了。”
“焕之兄说的哪里话。小弟这不是刚回来吗?你倒说小弟了。”贺临风嘴上说得冷淡,但是眼中却分明看出与宁焕之的亲近。
苏清雨听这二人的话,分明熟悉得很,她不太清楚二人的关系,但见他二人相谈甚欢也不便插嘴,心里便暗暗打算等有机会再问贺临风。
刚听二人说了几句,她忽然看见宁焕之转头问自己:“今夜请贺公子与苏大人都在按政aa府好好叙叙,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她下意识地看了贺临风一眼,只见贺临风却看着宁焕之,目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得到贺临风的首肯,宁焕之便笑道:“大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