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怀了龙胎的消息,就在这一日后不胫而走,直到传遍俞国之内。
不少朝臣都纷纷打听。不过,他们光只是看乾嘉帝那一天比一天好的脸色,便已经心里都知道此事定是真的。
当日皇后尚无子嗣,皇上都已经独*后宫。如今身怀龙胎,岂非要*到天上去了?许多人心里对此事并不是乐见其成,起码,他们少了一个入宫争*的机会。
但是在民间,因为倾国知县的关系,竟有不少百姓自发地为皇后娘娘祈福。几日内,大街小巷中,只见许多人家里都香烟缭绕,供奉的竟是倾国皇后的画像。
外间如何,梁逍早已有所耳闻。只是他听小麟说过一两次,口头取笑过一两次,便丢在脑后了。
苏清雨也知道此事,但她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只因,三年前,明明连莫然都说了自己今后难以再怀子嗣。因此她才会选择离宫。无非就是希望能让这个问题上得到解决,同时也更希望看看梁逍与自己的感情,是否可以经得起风雨。
三年间,她虽然也常吃着药,可是那药却只是莫然在离宫前给她的用来恢复元气。梁逍让香儿偷偷塞入她行囊中的金银虽多,但毕竟民间条件比不上宫中,因此这三年里,她也深知自己能保住这副身子没有恶化,便已经是最努力的结果。
如今,怎么一下子说有就有了呢?
这些日子来,她越发觉得昏沉。每日间,人总是昏昏欲睡,不思饮食。
觉茗和香儿按照太医院开的方子,天天想尽了法子来换饮食,可是她依旧吃得很少,有时甚至一天连水都少喝。眼看着半个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
梁逍无奈,只得遣了宸惊风去找医王他老人家。
结果等了半个月,才得到回信说,医王早在一个月前便从药谷里出去,童子只说去向不明,归期未定。
梁逍得知时,正好退朝在鹫羽殿陪着苏清雨。登时跌脚,连声骂着死老头子。
苏清雨好笑,只得在那夜当着他的面,吃了满满一碗饭进去。
原只为哄他,却没想到引来了翻天覆地的吐,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只吓得觉茗香儿脸色都青了。
梁逍连连发誓说今后再也不逼她吃东西了。她虽安慰了他几句,可待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廖太医到得鹫羽殿时,她却又再次昏昏入睡了。
梁逍无奈,只得将她的情形写了,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莫然。
只是,过了几日,莫然的信未等到,却等来了西北狄夷大举入侵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梁逍刚好在御花园中见莫飞。
虽然外臣不得擅入后宫,只是苏清雨一向没有这么多的男女大防,因此倒也让梁逍随意了不少。梁逍倒乐得在宫中见梁逸莫飞他们,只因这样做,既解决了朝政,又能陪着苏清雨,他便不用分身两头跑了。
莫飞刚说着兴修水利中的一些具体解决方案,却见梁逸脚步匆匆地进来。
梁逍笑了,对莫飞道:“瞧,你来了,六哥就赶着来见你了。”
莫飞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臣看宣王来意倒也未必。”
才说着,便只见梁逸来到面前,对梁逍一拱手道:“皇上,西北打起来了。”
“怎么说?”梁逍略略有点意外,但此事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黄于函守城不力,早被狄夷趁其不备。若不是当时还有一个叫秦勋的副将死死守着,只怕狄夷早已进了城门。
可是没想到十日后,狄夷用歼细在秦勋的膳食中投毒,当场将秦勋便毒死了。
秦勋一死,梁逍便知道,此战也不过就是在这一时半会儿之内的事了。
所以他早让一个叫康寻的青年将领即刻奔赴西北。
那康寻当初在金銮殿上与言官据理力争的勇气,早让他看中。此次虽是凶险,但他倒想趁此机会考验康寻。若能击退狄夷,他自然提拔他。
探子昨日才回报说,康寻刚到西北。没想到,今日便已经开战了。
梁逍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神微微沉凝。
此事看来断然不只是狄夷入侵这般简单。
只因狄夷虽然对西北领地早已虎视眈眈,可是他们的力量却不足以与俞国抗衡。加上狄夷首领脱儿图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流,根本不足为患。
但看这次的入侵,他们先是从黄于函的弱点入手,再用歼细投毒,然后趁着康寻脚跟未定之期,企图打一个措手不及。这般的用计,断断不是脱儿图之辈能做得出来的。
梁逍派出的人早已查到最近三个月来,脱儿图身边多了一个军师之类的人,名叫杜锗。
据探子回报,这个杜锗虽然没有正式担任什么官职,但十分有分量,只要是此人说的话,脱儿图无不听从。
可是,梁逍却一直未能查到这个杜锗的来历。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狄夷那里的一样,毫无预兆,甚至连他的过去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所谓知己知彼,可如今敌暗我明。这样一来,更是难打此仗。
梁逍不语,只是皱着眉头在想应对之策。耳边却忽然听到梁逸与莫飞跪拜的声音:“臣参见娘娘。”
只听到那柔婉清脆声音笑意盈盈说道:“宣王与阿飞何须多礼呢?”
他回头,只见苏清雨一身淡绿衣裙,素雅别致地就像初春正待开放的花。他忙站起来,赶上两步扶着苏清雨过来,嘴里不禁有点埋怨:“好好呆在鹫羽殿不好吗?这天看着又会冷了。”
话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