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的和亲眼见到的,那震撼性能差出一座源山去。
这临通有神明显灵的大事的消息被激动兴奋的百姓以光速传播了出去,连这位新晋的神明为啥能成神的前因后果都传的仔仔细细。
功德成神啊,正好印证了皇帝老爷的皇榜,这下简直就是一桶热油浇到了热火上,那些一心成仙的修士们这下彻底信了。
而祝耘生原本鬼魂的身份,也让不少自卑出身低贱的妖精鬼怪们都生出了希望,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出尽百宝的行善积德,民间风气也随之一清。
往日虽不为恶却弱小难以自保的那些妖精鬼怪们有了希望,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那些仗着几分手段或是谋财或是走邪路修行的算是倒了霉。
百姓们甚至官家,尤其是临通的官家纷纷上书请求给这位牧龙神君立祠,皇帝痛快地就批准了。
水神祠如雨后春笋般伴随着传说遍及了大庆的各个角落,尤其是瀑河两岸,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座。
祝耘生也颇为尽责,此后瀑河但有变化,两岸百姓都会得到预示,大大减少了损失,水神祠的香火也就越来越盛了。
不仅如此,莫说是素来迷信从重的百姓,便是朝中官员的作风也都开始收敛起来。
总结下来,最后最得利的还是皇帝老爷,他还专门趁热写了篇祝祷辞派了重臣人去祭祀这位水神,大大地表彰了一把,更借此教化官员百姓,做足了姿态。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嘴背地里有没有乐歪。
就在这种举国向善的氛围中,殷士儋终于等到了公文,动身赴任去了。
殷士儋本来只有个举人的功名,论起来是当不成什么像样的官儿的。不过大庆的选官制度仍是科举与举荐并行的时代,故此,有功名又有官员名士举荐,殷士儋才能如此顺利的以举人的身份得了个县令的官职,地方也还不错,是个物产丰富颇为繁华的南方小县。
实打实的是个不错的差事。
殷士儋的人缘实在太好了,临行前几乎日日都在赴宴,连行李和车马随扈都是一堆人帮他准备的妥妥的,半点儿没让他操心。
这年代讲究个折柳送别,送行时连喝带唱带作诗,送上个几天都是常事。
可殷士儋这家伙虽然看上去整天乐呵呵,胆子又大,为人又重信重义,偏有一样受不了的,就是离别。
于是这家伙早早就留下书信,叮嘱好底下人别透露了风声,提前一天一个人偷偷地跑了。
只他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知他甚深的挚友和这一票能掐会算的大能们。
天刚蒙蒙亮,殷士儋的车队刚上了官道,还不等车中的殷士儋难受起来呢,忽然一阵悠扬笛声响起。
曲调初时低回怅惘,几转之后豁然开朗,乐声忽然欢悦起来。
殷士儋匆忙把头探出窗外一看,顿时落下泪来。
天光微曦,官道两侧的古柳下挤挤挨挨站满了他这些年在临通结交的朋友,上到在荟萃馆理事时结下的忘年交们,下到楚平和徐家三兄妹,更有那些平日里一起相伴游戏如今已经算不得纨绔的纨绔们。
范周梁楠高高坐在一颗古柳上,胡管家、吴掌柜、曹掌柜都立在在树下,那笛声竟是刘海石所奏的,连看似冷漠的燕赤霞都远远站在一旁。
殷士儋简直是泪雨滂沱了,向所有人猛挥手,待要停下车马,却被梁楠在头马的屁股上施法轻轻一打,他可不想墨迹个没完。
众人也都挥手,让殷士儋不要停,径直走。
范周本来还挺怅惘的,被殷士儋那副鼻涕都哭出来的丑样子硬给逗笑了。
一挥手,一条帕子稳稳地落到殷士儋手里。
范周的声音随之在耳边响起:“行了,哭成这样官威都没了,好好当官,回头你那几个小朋友也入朝当官的时候你还得照顾指点他们呢。”
殷士儋这才擦了眼泪,攥着帕子,用力露出个笑脸来。
忽然,人群里一条影子窜出来疾奔追了上去扒住了车窗。
殷士儋只觉眼前一花,就见楚平急喘了两口,一双眼睛亮如灼烧的火焰。
殷士儋愣住了,被脚下还在跟着马车跑的楚平一把抓住领子拉到近前。
两人的脸几乎贴上了,殷士儋紧张到僵硬。
“我十五了,明年就能考武举了,你老实当官等着我,在我有了功名能当官之前不许成亲,听到没有!”
亲眼见着当年小小却悍勇多智的贾儿长成现在的英武少年楚平,殷士儋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迫人的命令口气跟他说话,脑袋里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脑袋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下去了。
楚平见状,露出了个满足到难以形容的笑容,终于放开了车窗,喘匀了呼吸,站在原地目送殷士儋的车队渐渐远去。
送行的其他人都没听到楚平说啥,只当小兄弟舍不得大哥哥。
只有夫夫俩这一堆怪人怪物听得一清二楚,故此个个眼角眉梢都带些惊诧和笑意。
啧啧,还真是没想到啊。
最近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了不得哟。
殷士儋走了,踏上了那条注定会让他飞黄腾达的仕途之路的开端。
要说这人在的时候吧,活像只蜜蜂,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扑上来求八卦内情,又像块牛皮膏药,恨不得贴在大宅里,这样就不会错过任何热闹了,整天眨着一双水汪汪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半点儿不掩饰那点子八卦爱好,嗡嗡嗡地让梁楠有时烦得不行,范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