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萧亦然从沉沉的晕睡中醒来时,看到苏若雪神情很是痛苦,嘴唇也不停地开开合合,似在说着什么。他连忙撑起身体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却听到了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的话——
“……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亦然……”
泪水无法抑制的滴落,萧亦然忽然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用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衫,用力到指尖泛白,禁不住弯下腰,身体也不自然地抽搐,不一会儿就心痛得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却不在寝宫里,萧亦然下意识向身旁摸去,竟摸了个空,什么都没有。他大惊失色,“腾”地翻身而起,却见院使正在床边守着,崔和也在。
萧亦然见到院使,瞳孔猛地收缩,“你怎么在这里?皇后呢?”
院使眼见皇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忙据实以告,“皇后还在寝宫,有赵御医在照顾着。”接着又道:“皇上你忽然昏倒,崔和立刻找臣过来看诊,臣担心皇上在寝宫无法休息,就擅自作主送皇上到……”
“朕没事!”萧亦然不等院使说完,“噌”的一下就跳下了床,一把拉起院使,“是皇后需要大夫,朕不需要!那个宋老前辈请来没有?皇后怎样了?”
“皇上你刚昏过去一会儿,皇后的伤势……只能拖一天算一拖,急不得。”院使被萧亦然拖着走,却不忘道:“皇上龙体尚未康复,还请静养……”
“她都要死了,我还静养个屁!”萧亦然已经顾不上用词,拉着院使飞快向殿外跑去……
到了寝宫,萧亦然见苏若雪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大为失望。
那赵御医守在一边,道:“臣擅自做主,已为皇后换过药了,请皇上责罚。”
萧亦然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脆弱无助的苏若雪,已无心其它,只淡淡道:“皇后情况如何了?”
赵御医恭敬答道:“情况暂时平缓下来,但皇后曾大量出血,身子骨又极弱,现在又在怀有身孕的时候伤了肺腑,不时吐血……怕是……很难撑过去了……”
萧亦然脸都木了,完全看不出表情,只是喃喃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院使与赵御医相互对望,眼中皆是沉痛惋惜。
萧亦然坐到床边,苏若雪惨白又带着瘀青红痕的脸显得很平静,就像是在熟睡一般。萧亦然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她失血过多是吗?”
赵御医小心回答:“皇上,皇后因大量失血,无法保持身体热度。若是不尽早想办法解决,恐怕……恐怕撑不过今晚……”
萧亦然心中一凛,又瞬间低下头道:“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如果有李将军的消息立刻通知朕。”
“是。”众人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萧亦然慢慢低下头,在苏若雪已经全无血色的唇上吻了下,并不满足地分开她的唇和牙关,将湿滑柔软的舌尖挤了进去。
但苏若雪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连以前羞涩的反抗,都失去了。
“失血过多是么?”萧亦然微抬起身,与苏若雪拉开些许距离,低声自语。
突然,抬起右手手腕,放到嘴边,用力一咬,鲜血登时汩汩流出!他急忙扳开苏若雪的小口,让血流进去。
萧亦然自幼习武,加之四海来朝的贡品奇珍不知吃了多少,因此这血对疗伤大有助益。萧亦然见大半的血都流在外面,只有少半被苏若雪吞下。一时血凝住了,萧亦然便又咬开左手手腕。如此两三回,见苏若雪面色稍缓,心中才稍稍平静。
看着苏若雪慢慢有了些血色的脸,萧亦然轻声道:“你醒过来吧,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我们的孩子!求你醒过来吧,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萧亦然温柔的几近痴狂地凝视着苏若雪,只要她能活下去,便是让他流再多的血,哪怕失去自己的骨肉,皇室的血脉,也没有关系!
最后,萧亦然随手扯下一个布条粗略地将手上的伤口包上,叫人从御药房选最好的人参熬了汤送来。
他端起参汤,自己含得一口,俯身覆上苏若雪的嘴唇,用舌头将她的牙关一点点顶开,慢慢地渡了进去,再用唇堵住,不让汤水流出。就这样口对口把一碗人参汤给苏若雪灌下,方才发现自己浑身早已汗透,眼前更是叠影重重……
第二日,萧亦然又依样画葫,给苏若雪喂血灌汤。
赵御医见苏若雪虽仍昏迷不醒,但吐血却少了,情况也渐渐稳定下来没有再恶化,不禁有些纳闷。但不管怎样,只要她还活着,皇上就还“活”着,只是这又能坚持几日呢……
就这样萧亦然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陪在苏若雪身边,疗伤喂药、饮食起居,皆是一一亲手做来。
这日晚间李将军终于传来消息,说今晨找到宋老前辈落脚之处,但宋前辈以曾立誓“不为皇室之人医治”为由拒绝进宫。李岚风在信中说,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会将宋前辈带进宫的,请皇上放心。
但是萧亦然却等不了,眼看着苏若雪已经瘦的脱了形,而且御医也说这种情况能挺到今日子时已是极限,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也为时已晚。
于是,萧亦然不顾疲累的身体连夜赶到宋老前辈的居所,一眼便看到跪在院外摇摇欲坠的李岚风。
“岚风你回去吧,辛苦你了。”
李岚风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