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中虽布置的豪华舒适,但坐在左摇右晃的花轿中,且对于一直未得到充分休息、疲惫不堪的苏若雪而言,还是有些吃不消,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吹吹打打、热闹喜庆的锣鼓声中,威武庞大的皇室迎亲队伍兜兜转转,终于抵达了皇宫正门。随着一声“下轿!”,苏若雪被蝶语和在门口等候的宫侍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走向她的未来……
“小姐,皇宫好大、好壮观、好漂亮啊!”呃,人也好多,好吓人哦。
从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蝶语一下就惊呆了!
皇宫正门到正殿的青石御道上,数百名朝延大臣恭敬肃穆地站在铺着大红地毯的两侧。御道两侧更有宫灯四百对,各式彩灯三十对,仿佛天河上的鹊桥,当真是气势磅礴,波澜壮阔!
虽然苏若雪因头上的盖头遮挡看不见眼前场面,但也能感受到她正被数百双眼睛注视着、审视着,评头论足、说三道四。
而她此时却无意关心这些,只默默数着脚下的步子。
近了,又近了一步……
亦然,雪儿来了!
接下来是行叩拜礼,萧亦然与苏若雪一起下拜,九叩礼毕,成为“结发”。然后发遣舆,举行册立大典和颁发金印、金册,正式宣布册立苏若雪为皇后。最后在文武百官齐声恭贺下,苏若雪被众位宫女扶回寝宫,而萧亦然则要陪同众大臣在偏殿举行庆祝晚宴。
通往寝宫的路上,但凡经过的宫殿前后都用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喜字、吉祥图案更是抬头可见。蝶语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不禁也开朗起来。
到了寝宫后,蝶语跟着众位宫女在齐声恭贺苏若雪后,也一起跪拜退了出去。只是离开时看着自家的小姐,今后的皇后,眼中难掩一丝忧郁和哀伤。
折腾了一天终于得以休息,苏若雪重重呼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被沉重的凤冠压得酸疼僵硬的脖颈。不禁叹道:做女人累,做皇后更累!
苏若雪端坐在床榻上,因盖头未取根本无法视物,索性就闭上眼睛,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将真相告诉萧亦然,如何求得他的谅解,如何与他互诉衷肠……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本就疲累又一天滴水未尽的苏若雪,此时已是昏昏沉沉、睡眼朦胧。但是不行,她还要等亦然,还要跟他解释。
为了保持清醒,每当困意袭来时,她就用手指毫不留情地狠狠拧起大腿内侧的嫩肉,用强烈的疼痛来刺激自己。当大腿内侧已被掐遍后,为了不留下明显的痕迹,她又改用牙齿咬破口中柔软的舌尖……
当铁锈味充满整个口腔,苏若雪正绞尽脑汁思索其它更有效的替代方法时,她终于听到期盼已久的开门声。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苏若雪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毕恭毕敬地道:“太监总管崔和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若雪沉默片刻,失落地道:“平身吧。”
“谢皇后。”
“不知公公来此是为何事?”
崔和得意地勾起唇角,态度却依然恭敬,“回皇后,是皇上命奴才过来告之娘娘,朝延最近政务繁忙,所以皇上这段时间会宿留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
见苏若雪没有任何反应,崔和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皇后娘娘想必也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盖头下的苏若雪手攥成拳,自嘲地笑了。
之前还一直为见面后的情形冥思苦想,可原来……人家根本不想见你!
萧亦然如此对待“陌生”的皇后,苏若雪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在苏若雪沉思之时,崔和也没闲着,“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没用的都撤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不像话!”
他指挥着一众宫侍出出进进,将桌上一下未动的糕点糖果及酒水又原样端了出去,如此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皇后娘娘,如果没别的事,奴才就告退了。”
“嗯。”回过神的苏若雪淡淡地应了一声。
半响,苏若雪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替自己摘去红红的盖头,淡然地环顾四周。
洞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鎏金色的大红门和红漆、银殊桐油髹饰的墙壁上贴有粘金沥粉的红双喜,门的上方为一草书的大“喜”字,门旁墙上一典雅精致长幅对联直落地面。
再看床前挂着“百子帐”,床上铺着“百子被”,就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其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奢侈华丽。
而床头则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里墙上也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还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新婚大喜、洞房之夜!
最后,她将视线定格在已燃尽大半的喜烛上,烛光映辉,烛泪滴落。
苏若雪怔怔地凝望,泪落心间。
暮云山寒莲宫的大殿中,此时正是一片欢歌笑语,把酒言欢的场面。
今日不知为何,一向冰冷淡漠的冷宫主命所有宫众休息一日,大肆摆宴,随意狂欢。
不过,这对于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斥责处罚的众弟子来说,可是欢呼雀跃、振奋人心的好事。所以,他们怎能不好好把握如此难得的机会,尽情放纵,举杯豪饮。
于是,他们毫无顾忌地放开肚皮狼吞虎咽,有的甚至还引吭高歌。在这样一片欢快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