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若雪产后月余就因身体过度耗损而无力自行产奶,但苏若雪身为人母却无比渴望能亲自喂养爱子,遂她又找来赵御医利用做月子期间,在每日萧亦然上朝离开后,瞒着他然用尽办法催奶。
他们试过针刺,即用金针刺遍全身各大穴位。
当赵御医颤着手捏着烧红的金针移到那两株挺立丰盈的缨红上时,还是犹豫着抬头确认。
而每次苏若雪都只是轻轻一笑,微一点头,眸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和执着。
当金针一寸寸深深刺入时,苏若雪虽极力忍耐,仍不由闷哼一声,柳眉紧皱,黄豆大小的汗珠顷刻间雨点般滑落脸颊。随着金针的捻压转动,苏若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抽搐,就连紧抿的双唇也渐渐变得苍白,微微颤动。
他们还试过药草毒物,即是让苏若雪浸泡在铺满各种药草的浴桶中,用烈火蒸煮熏烫。或是让苏若雪坐在放满各种毒物,如毒蝎、毒蚁等,只能露出头部的封闭器具中,任那些喂过特殊药物的毒物啃噬她的皮肉,吸食她的血液。
这些药草毒物,时而让她如坠冰窖,彻骨寒冷。时而让她如陷火海,烈焰焚身。脸色青青白白,柔弱的娇躯一会儿寒如冰块,一会儿热如烙铁。紫黑红肿的双唇咬的死紧,甚至脸部的表情都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但即使如此,她也从未吭过一声,更从未想过放弃!只一再强调,她没事,她很好,她还可以承受更多……
然,令人失望的是,不管他们用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方法,可结果却收效甚微,而苏若雪也在这种不计后果的折腾下渐渐油尽灯枯……
每一次的喂奶都要先狠狠揉搓早已千疮百孔、红肿青紫的胸部,直到力气用尽再也按不动方才罢手。而整个过程苏若雪仿佛不知道疼似的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如若不是额上浸出的涔涔冷汗,还真以为受此折磨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尽管如此,苏若雪每一次能挤出的乳汁仍是不多,她看着孩子因吃不饱而委屈地哭闹,整个心如被人握在手中狠狠地揉捏,痛得她红了眼眶更加发狠地挤压shuāng_rǔ,直到榨出最后一滴奶水,直到殷红的液体丝丝流出,直到司徒影再看不下去强行拉开那双正在自虐的细腕……
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溢出她的眼眶,一滴滴,一串串,光彩夺目,璨如明珠,却无端地令人心酸。
苏若雪很少流泪,但是那次她哭了,没有避讳他们,没有任何形象的,那是几近崩溃、绝望的泪水!
最终,苏若雪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命司徒影回寒莲宫向师父求助。
她不奢望天长地久的幸福,不为重拾往日的健康,只求能在剖心依恋、刻骨深爱的一大一小身边,哪怕多停留一刻、一秒……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小姐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不让你近身了吧?之后司徒影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一个月?而小姐又为什么要隐瞒不告诉你了吧?”
“哼,她怕你看见她满身伤痕,心疼愧疚!她更怕你知道她命不久矣,无法承受!哦,对了,还有你指责她说谎的事。你说对了,她早就知道乐瑶小姐常常借打听李将军的机会接近你,但那是我和司徒影为小姐不平一早就告诉她的!我们本来还曾劝小姐与你理论、争宠,你知道小姐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蝶语似想到当时的情景,顿了一下后,眼中恨意更盛,对着萧亦然冷冷的、一字一顿地道:“只有三个字‘我信他!’”
“噗!”
萧亦然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喷出一口血,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也由苍白变得通红发紫,好似喘不过气一般。他一手抱紧身前的明儿,一手支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稳住摇摇欲坠不停颤抖的身体。
“哇——呜哇——!”
虽然萧亦然已尽量避开孩子,但还是有部分血液溅到孩子的脸上,于是用昨晚早已哭哑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哭喊,令闻者心痛,见者断肠。
“明儿!”
苏夫人心疼不已,在苏丞相的搀扶下急忙下床踉跄地从萧亦然手中接过孩子。看着孩子哭红的小脸,眼泪夺眶而出。一边轻拍孩子的后背,一边晃动手臂柔声轻哄。
“老爷……你看明儿多像幼时的雪儿……”
“如烟……”
苏丞相搂过夫人,执起袖子轻拭她脸颊滑落的泪水。他闭了闭眼,再抬头时隐去所有悲伤,只余一片肃然,“蝶语,够了……管家,送她回房!”
“是。”
一直躲在门外的管家,闻言赶紧冲了进去,一把拽住蝶语的左腕,含泪劝道:“快回房吧!别再闹了……”
“不!我不走!”
被管家拉住的蝶语使出浑身的力气,高高扬起右手紧握的藤条重重挥下——
“啪——!”以坚韧著称的紫金藤条竟应声断裂,让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一时无法反应。
“呃——唔……” 萧亦然闷哼一声,背上的白衣从右肩背至左后腰立时现出三指余宽、深深凹陷进去的血沟!不用看也猜得到,薄衫里定是又多出一道皮开肉绽、狰狞恐怖的伤痕。
深入骨髓的尖锐痛楚使萧亦然身体剧烈抖动,几欲倒地!
他急忙从枯竭如一潭死水的丹田内强提一口真气,全部凝聚于右臂以撑住身体,不至更加狼狈。
蝶语犹不死心再次挥起手中藕断丝连的藤条欲再次挥下,吓出一身冷汗的管家强忍住脑中眩晕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