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郭湛安问起他是如何死里逃生时,霍玉只是把当时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掉进河里之后,因为水流太急了,河里的人都控制不住方向,只能任由水流把我们往下游冲走。等河水没那么急了之后,我发现旁边飘着个人,头浸在水里一动也不动,后来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我担心那些来杀我的人不见到我的尸体不死心,刚好那具尸体当时因为泡在水里太久了,脸涨得跟白面团一样,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相貌,就把自己的平安玉扣除下来,挂在那具尸体上,再把尸体身上的外衣给脱了。我想,那些杀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肯定是有人告诉他们我的长相,甚至把我的特征也告诉他们了。这下他们无法从长相上辨认,或许会靠着这块平安玉扣确认身份。我不敢久留,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就悄悄上岸。因为担心那些人还在大河附近徘徊,所以我特地绕了条远路,不走水路,你这些天没事吧?”
霍玉自知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无权无势,平日里也没碍着谁。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都会引来十几个人的袭击,那京城中身为皇帝的心腹的郭湛安,危险不就更大了么?
担心自己遇袭的同时,京城中的郭湛安会遭遇同样的危险,霍玉心急火燎地一路往京城赶去,恨不得此时此刻背上长出一双翅膀来,好越过这路上的种种险阻,立刻回到京城。
等到了京城郭府,霍玉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让当值的门房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的小叫花子就是郭府大少爷的义弟,福全等人迎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当场就跪下了。
知道郭湛安无视,霍玉便松了口气,结果人一放松,肚子就叫了。
福全忙命人去厨房把现成的一些吃食拿过来给霍玉点饥,再让厨子厨娘立刻张罗一桌子霍玉爱吃的菜。之后,郭湛安便回来了。
听完霍玉的讲述,郭湛安知道他看似说得轻松,其实里头万分凶险。不说别的,跌落水中之后,又是被河水一路冲着往未知的下游走,又要提防河水里随时会杀出来的杀手,哪里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可霍玉现在就坐在他面前,带着浅笑告诉自己这些,却特意隐瞒了他在当中碰到的各种危险。郭湛安不禁在心中满是欣慰地长叹一声——霍玉终究是长大了。
霍玉回来了这件事还要让宫中的李绍钧知道,不过郭湛安此时不愿意去想这些,他现在只想赶紧抱着霍玉美美地睡上一觉。
霍玉其实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不过他奔波了一路,到后来全凭着一股信念在支撑,早已经疲惫不堪。现在霍玉终于回到了他和郭湛安的家,精神松懈下来后,困意就一阵阵地侵袭着他。在郭湛安半哄半劝下,两个人一块洗了澡,郭湛安还给霍玉好好搓了搓身子,等两人擦干净头发,霍玉就打着哈欠钻进被窝,很快在郭湛安的怀抱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霍玉还在睡,郭湛安看着霍玉眼下那一圈青色,忍不住亲了亲霍玉的眼睑,这才起身换了官服,带着厨房现做的两块肉馅的饼就坐上马车进宫上朝。
自从李崇浩退位成了太上皇,金銮殿上就有了两把龙椅,李崇浩高坐上首,李绍钧只能坐在他左手边那把赶制出来的龙椅上。
不过,今天朝上却有些不同,被柳府关了十几年的“六皇子”也出现在了早朝上。
“想必众位爱卿都已经听说了,朕失踪了十几年的儿子终于找回来了。”李崇浩今天心情极佳,迫不及待地宣布道,“朕心甚慰,与钧儿一道商议,决定封钰儿为一品镇国亲王瑞王,亲王府也不用在择日动工,就把原本的秦王府换成瑞王府。”
等李崇浩说完,“李绍钰”立刻出列,拜道:“多谢父皇。”
李绍钧坐在一旁的龙椅上,并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礼部尚书江波出列道:“启奏上皇,太祖曾经有旨,一品镇国亲王乃亲王中的最高品,非有大功者不得封。且秦王府乃陛下旧宅,是为潜邸,不应该随意赐给其他皇子,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哦?照你的意思,朕就不应该封赏钰儿了?”李崇浩哼了一声,“钰儿乃皇帝的亲弟弟,身份自然要比其他皇子特殊了。而且钰儿自小被贼人所害,离开了父母兄弟,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封一个一品镇国亲王又怎么了?依朕看,这还远远不够呢!”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一品镇国亲王还不过,莫非只有皇位才能弥补么?
礼部尚书江波依旧坚持:“陛下,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本朝的一品镇国亲王都是有功于社稷。远的不说,当初陛下封为秦王,就是因为陛下与塔鞑签订条约,塔鞑答应年年称臣,岁岁纳贡。”
江波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除非“李绍钰”能够和李绍钧一样,立下一桩于社稷有利的功劳来,否则这个一品镇国亲王不可封!
李崇浩却不这么想:“别提什么条约了,塔鞑后来就因为这个,险些就要打进来了!你说,这有功于社稷么?”
李崇浩刻意不提是庶人李帛派人把这件事散播在塔鞑草原上,也刻意不提李绍钧后来去西北,以自己为诱饵,将塔鞑大军引入荒山,最终成功歼灭了塔鞑大军,他的偏心已经足够明显了。
岳安此时出列道:“上皇还请三思,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随意废弃,一品镇国亲王不可随意封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