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牢里出来,郭湛安马不停蹄,进宫面圣。
这次是事出突然,郭湛安没有提前递折子,守着宫门的侍卫经过一番严格搜查,才派了人带着郭湛安往李绍钧平日里办公的殿走去。
守在大殿前方的侍卫见郭湛安来了,其中一个上前问道:“不知郭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郭湛安只说道:“有要事。”
侍卫点了点头,说道:“还请郭大人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向陛下禀报。”
不一会儿,从殿中出来阿鑫,亲自把郭湛安迎进去。
郭湛安见一路上都不是平日里进宫时见到的内监,便问阿鑫:“怎么都换成了生面孔?”
阿鑫淡笑道:“那些人嘴巴不牢靠,都打发了,换了一批嘴巴牢的。”
郭湛安有心在问,但想到以阿鑫的身份,必然不会告诉他,便歇了这心思。
书房里李绍钧还红着脸,面前的书桌上扔了一张打开的折子,见郭湛安来了,直接摆手道:“不必行那些虚礼了,你来得正好,这两天朕先后收到三位皇叔的折子,说是要进宫探望上皇。”
李绍钧还在世的皇叔没有几个,除开梁王以外,其他全都被李崇浩封王赐封地,等道他一登基,全数打发他们去了封地。
李崇浩退位以后,京城局势不稳,李绍钧便没有下旨请自己这些在封地上的皇叔进京,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群人倒是不请自来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朕还能怎么处置?安王这封折子从他的封地送到京城,花了一个多月,他写完这折子就已经动身了!还说从他封地到京城,路经蜀中,蜀中正在闹匪乱,为了以防万一,特地带了三万贴身护卫防身。三万,呵,我看不是防身,是用来篡位的吧!”李绍钧干脆把书桌上的折子扔给郭湛安,继续说道,“还有西南那位华阳大长公主,也心急火燎地从西南赶来京城,就不怕她六十多岁的身子骨中途散架了?”
郭湛安粗粗看了折子,忙问道:“陛下何出此言?纵然安王带了三万士兵,但陛下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是上皇亲封的太子,他安王如何能够篡位?”
“你这些天没进宫,不知道宫里头已经有传闻了。”李绍钧无力地招了招手,“阿鑫,你说给郭卿听。”
阿鑫上前一步,说道:“前些日子不少宫人们都在传,说陛下不受上皇喜爱,能够登基也是因为上皇没有其他人选了。还说陛下登基都两三个月了,京城里乱糟糟的,好好的太平盛世全没了。如今六皇子回来了,六皇子同样是先后所出,与陛下一样是上皇的嫡子,与陛下一样有资格问鼎大宝。还说、还说上皇已经起了这个心思。虽然那些在背地里嚼舌的宫人处置了一批,但宫中还有这样的说法。”
郭湛安先宽慰了李绍钧几句,随后又问道:“安王等人进京,莫非是听到了宫中的风声?我在宫外从未听过这样的传言,三位王爷的封地都在千里之外,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这些传言是这些天才起的,安王等人一个月前就动身了,他们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李绍钧闻言,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安王他们夹紧尾巴二十多年,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私下给他们传递消息!”
郭湛安叹了口气,说道:“京城距离三位王爷的封地,一来一去起码要两三个月,那时候陛下才刚登基,就算有宫人传递消息,也不可能把两三个月以后的事情提前传递过去。告诉安王等人的,必然是亲手策划了这桩阴谋的人。”
李绍钧听后,咬牙切齿道:“梁王!”
郭湛安适时道:“梁王传信给安王等人,必定是算准了安王他们不会与他争夺,这么一来,安王等人进京,怕是来支持梁王的。不光如此,臣此次进宫,就是发现宫中那个‘六皇子’背后,站着的也是梁王。”
听完了郭湛安的叙述,李绍钧敲了敲桌角,说道:“这么说来,宫里头这个‘六皇子’,应该就是我那位九皇叔一手炮制的吧。”
郭湛安点头道:“按照柳府大管家的说法,梁王答应他保全他一家老小,他便编造了一个柳元亨将六皇子带回家的故事,又把这件事说得极为神秘,除了他与柳元亨等人以外,柳府上下无人知晓。柳元亨和柳文华都死了,黑的白的就都由他说了算。”
“可惜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梁王必定不会认。这人是从柳府搜出来的,他不认,我们也没法按着他的头逼着他认罪。”李绍钧握紧拳头,恨恨地道,“明明知道他就是主谋,却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朕这皇帝做的实在是憋屈!”
“陛下何必这么说?”郭湛安说道,“按现在的情况看,梁王这个计谋已经规划许久,怕是在陛下登基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出。仔细想来,从当初西北塔鞑合谋杀了宁古汉开始,这其中就已经有梁王的身影了。”
“梁王这些年来一直在上皇面前扮演着一个贤王的角色,我们全都被骗了。”李绍钧闭上眼,长叹道,“朕还记得,在朕小的时候,他还多次替我说话,为我顶撞上皇。可惜啊,人总是会变的。”
郭湛安虽然不认同,但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陛下,如果这一桩桩的事情真的是梁王在背后操控,那必须要在安王等人进京前将梁王拿下。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