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马瓒如何去让童明生回家吃自己,胡三朵倒是巴不得,对于童明生那种大隐隐于朝的观点,她可不赞成,本来就忙。何必让自己这么累呢!还不如派个人看着呢。
她自去和王询看染了牛痘的病牛不提。
果真是牛痘,胡三朵连王询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十分激动,连连“嗯”了几声。
王询问:“胡娘子,你说若是用清热、解毒、除湿的药材搭配可好?主以银花、茯苓,车前子……加黄柏,丹皮滑石如何。”
胡三朵答:“王老大夫,能不能将这些痘液让我取回去?”
王询一愣:“胡娘子要痘液?划破了取回去到是可以,只是这是会传染的,你一个妇道人家,若是面上长疱疹……”
胡三朵摇头,急忙问道:“这倒是不打紧,我打过疫苗,不会被传染……有没有干净的竹筒。我现在就取。”
王询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道:“竹筒到是没有,不过有瓷瓶。”
胡三朵赶紧道:“那麻烦老大夫给我取几个来。我将这些痘液都取走。”
王询招过小厮,按照胡三朵的要求去取瓶子了,胡三朵亲自将三头牛身上的痘疮用针戳破了,跟拿了宝贝似得撞进小瓶子里了,塞上瓶塞,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包里。
等她兴奋劲过去,王询才严肃的问:“刚才胡娘子说起疫苗,敢问那是什么?何以打了疫苗就不会被传染,何为‘打’?”
胡三朵一愣,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见王询目光炯炯,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后脑勺,王询越发严肃,她垂下眸子,突然想起讲天花和牛痘历史的时候,似乎讲过在明朝时候----
“王老大夫可曾听说过朝廷预防天花的法子?”
王询目中精光一闪。顿时恍然:“将轻症病人痘浆结于健康人的鼻孔之中,这老夫倒是听说过。胡娘子是想......”
“不错,这就是打疫苗,我以前打过牛痘的疫苗,自然不会再被感染了。”胡三朵到底没说实话,种牛痘预防天花,这是给童明生留下的法子,自然不能告诉外人。
现在这具身体肯定是没有打过牛痘疫苗的,她还是回去先给自己打上。
王询点头,感叹道:“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
胡三朵不敢再多言,处处谨言,和王询探讨了一番,正要回去,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阴云密布,乌压压的,燕子低飞。风渐渐起,雷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竟然快要下雨了。
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气,王询送她出来,也讶然道:“金城少雨水,看样子今天倒是可以缓解一下干旱,百姓之福!”
胡三朵笑笑,坐上王询安排的马车离去。
一连几天都是大雨连连,眼见席水河的水蹭蹭蹭的往上涨,据说这倒是在金城历史上十分罕见的,从起初的大家伙高兴,到现在有了几分担忧,眼看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下一场雨滋润一下土地倒是无妨,可雨要是再继续下去,那些庄稼都要烂死在地里了。
胡三朵闷在家里也未再出去,受大雨所致,道路泥泞,也没人找她探讨牛羊的病情,也无人找茬,除了再没有接到童明生的任何消息,有些忧心,胡三朵倒是过得还算充实,将牛痘处理了,就等着找朱强商量推广的事。
另外也拟定了几个治疗肺痨的方子,只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这些东西都没法送出去。童禹的病情也不知道如何了。
近日倒是偶尔有关于城里只言片语的消息,无非就是,好多色目人闹事被关起来了,云云,再问就不知了,城门到现在都没有开,除非有任青山、马家和李家三方的令牌,不然都出不来。
这日胡三朵来河边挑水,只见原来不足两米的席水河,河面拓宽了不少,几乎都有七八米了,看起来颇有些奔腾的气势,原来河边的几个沙枣树,已经都被水给莫过了。
只是河水十分浑浊,还夹有很多柴草和树枝,胡三朵担了水正要往回走,只见一只山鸡湿漉漉的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这是她以前在山中见过的,倒是认识,别人看兔子和山鸡每只都一样,只是一碗肉,不过胡三朵却觉得它们跟人一样,长相各个不同。
“你怎么在这里?”她眨了眨眼问。
那山鸡就是活脱脱的落汤鸡,羽毛都耷拉在身上,不算灵巧的翅膀扑腾了两下,道:“那边山谷里可吓死我了,一整天轰隆隆的响,跟打雷一样,我就跑出来了,又没有地方去,只好藏在树上了。”
胡三朵微微一愣,顿时语气都变了:“什么?山谷有声响?”
山鸡“咕咕”了两声,她放下水桶就去往山谷里去,越往前走,越觉得昏暗非常,这几日没有人进过谷,地面没有痕迹,但是她一踩上去,十分泥泞,好不容易往深处走了些,已经能赶到轻微的震动感了。
胡三朵赶紧跑回来,真是欲哭无泪,这是什么破地方,山不清,水不秀,她都不计较了,下几天雨,还要泥石流了。斤东纵号。
是的,泥石流要来了!
当初在甘肃某地泥石流之后,她也是参加过泥石流逃生演习和征兆判断的。而现在所有的症状都对上了!
泥石流是什么?那是过境鸡犬不留的。想想胡三朵都觉得害怕。
胡三朵惊惶的回到家里,遇到几个带着斗笠的村邻,他们都是拿着水瓢或是木盆往田里去的,应该是将田里的水排出来的,胡三朵想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