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景然悠悠转醒,闭着眼懒懒的卷了卷被子。
人生最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后,懒懒问身边陪你安眠的人一声: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
顾烟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回答她的,是一个女声。
果然,她坐起来就看见,微笑的林悠悠站在她的床前。
她换了一身湖绿的职业装,很挑人的颜色,她穿着却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淡淡的妆容衬着鲜艳的颜色,看一眼就觉得春光明媚。
“这是我挑的几件衣服,景小姐勉强选一件将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给顾烟看床前小塌旁挂着的一排衣服,“内衣物放在这里,早餐半个小时后送来,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景然拥着被子,咬着唇沉默。吩咐没有,但是很想对她尖叫,给我滚出去!
可是,林悠悠彬彬有礼,口口声声景小姐,她实在撒不了泼。她没忘记,现在,她是景氏集团的副总裁。以后和她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景信教她的第一堂课就说过,不要轻易和别人翻脸,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远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没事了,麻烦你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说。
林悠悠点头,走了。
景然咬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里拿着大毛巾擦身子,对面是大大的镜子,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红色痕迹,看的她眼眶发酸。欢爱过后,留下她一个人在床上。再叫来个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态“关怀”她,顾明朗,你再生气。这么做也过分了吧?
她走出卧室,随便挑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换上。打开门出去,又是一阵烦躁----那个林悠悠没有走,在外面等她。
景然没有搭理她,径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林悠悠很不识相的没有走开,静静的站了一会,仿佛叹息了声,慢慢走过来,递上一个白色药瓶。
“什么?”景然皱了皱眉,没有去接。
林悠悠字斟句酌,“总裁说,昨晚他没来得及----还是保险一点的好。他交代我说----看着您服下。”林悠悠一番话说的颇为幸苦。这种场景,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的。
避孕药。
就像古代帝王宠幸完了妃子,会有人问,留不留?年轻冷酷的帝王冷笑摇头,便有人端来黑苦的药汁,喂给刚刚还自以为沐浴在爱河里的女子。
景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小腿发软,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命令林悠悠:“叫顾明朗滚来见我。”
林悠悠眯了眯眼,顾明朗?滚?什么语气呀,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直接喊出总裁的大名,“景小姐----”
“----闭嘴!出去,叫顾明朗马上滚过来!”景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盘子杯子砸上那个女子美丽的脸。
林悠悠在梁氏的人缘十分好,公司里资历老的也愿意提携她,关于总裁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归结为一点:不要惹到景小姐。
所以她权衡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出去找人了。
顾明朗没有听她的话滚进来。
而且他很不耐烦的样子,“闹什么!我还在开会。”
景然把那瓶药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砸过去,顾明朗一把接过,脸色更难看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几个小时之前,她也是这样抱怨的口气:“你就不能绅士一点?”
“顾明朗,你到底想怎么样?”景然不解,昨晚,他们和解了不是吗?
“景小姐,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他把药放下,靠在桌子上,长腿交叉,双手插口袋,烦躁但是装作有耐心的样子,明明就是个一夜fēng_liú后与纠缠不清的女伴谈判的翩翩豪门佳公子。
“你闹脾气也要限度吧?”景然听他喊景小姐就来气,抓狂,他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顾明朗脸色一变,厉声喝她,冷冷的眼神像要把她凌迟,“景然,既然你要摊开来谈,我也不跟你玩虚的。”
“我希望你面对事实,不要再和我纠缠不清。”顾明朗冷冷清清的说。
纠缠不清?景然懵了,“那昨晚呢?”
“昨晚?”顾明朗残忍的笑,暧昧的眼神在她┒在外的肌肤上游移,“昨晚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都很开心吗?男欢女爱,就是这样。”他呆序血。
男欢女爱?景然眼前一黑,连忙坐了下来,下意识的用左手去掐大腿,狠狠的拧着肉转了一圈,直到痛的眼泪倒退回去。她咬着唇,四肢冰凉,听着他用一句一句锋利的话语割碎她的乌龟壳。
“很抱歉,我想----我当时太亢奋了,以至于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可是,你当时,恩----也很享受不是吗?”他善意的询问。
“不要说了!”景然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手捂着眼睛,泪水滑落。好难受,听他说这些话,她连呼吸都困难。他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
“如果你能保证事情到此为止,不再纠缠不清的话,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顾明朗冷冷的补了一刀,“要钱还是要其他的----比如说,这次的招标。你都可以开口。”
他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景然寒意遍身, 反而冷静下来。她垂着头流眼泪,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是防御的姿势。
顾明朗看她团成一团默默流泪,心下烦躁,“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