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不到天涯!
卢悦紧搂着已经有些变样的娘,祈求上苍,等下,时光请等一下。
“……出来了出来了!”
水镜中,画扇看到被化业池弹出来的女孩,披头散发,维持抱什么的姿势,眼中的泪好像决堤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谷正蕃站在广场中间小塔前,慢慢转过身,冷眼看着自己女儿在那伤心欲绝。
“后悔吗?”
后悔吗?
卢悦泪眼朦胧中,看到好像始终维持君子样子的谷正蕃,心里再次抽痛得不行,勉强落于地面,滚滚而下的泪珠,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谷正蕃一时无语。
这个臭丫头,从他知道她以来,她唯一哭的,好像只有那个死在他手上的方二娘。
那她刚刚的心魔劫,又是那个方二娘吗?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的火冒三丈,他和梅若娴才是她的亲生爹娘,梅若娴死在小儿之手,他混成现在的样子,全拜这丫头所赐,怎么心魔劫里,他和她就不能拥有一席之地?
“别哭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魔星?魔个屁的星!”
卢悦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不要当魔星,不想当那个寂寞的修士,不想一次又一次被人卖……
她想跟娘到世俗界,好好过日子。
如果当初她没心大的走修仙的路,和祖爷爷和娘一起到世俗界隐居下来,后面就没有那么多的事。
她可以送祖爷爷的终老,可以陪在娘身边,死生一块……
水镜中弃疾看到她再不设防,就那么跪坐于地,捂住脸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时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后悔了,哈哈!你果然后悔了,你也知道后悔?哈哈哈……”
癫狂大笑的声音,让卢悦慢慢抬头。
“你舍不得你娘?呵呵,那是你娘吗?你娘是梅若娴,那个方二娘是什么鬼?啊?我告诉你,她是什么,她生而克族克家,克夫克子,你到现在没死,是因为你跟她没血缘关系。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娘,是因为我们给你的灵根好,是我们的血统好!”
谷正蕃咆哮而出的话,很有些竭斯底里,“明明几块灵石的事,明明只要你手指缝漏出来的一丁点,你不给,非要把大家都逼到死路上。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
卢悦两手握拳。
“你想杀我?”谷正蕃盯着卢悦又很快平静下来,“你还能杀得掉我吗?”
杀不掉吗?
卢悦看着他。
“看看这是什么?”
水镜中,弃疾看到,谷正蕃从怀里摸出的小小卷轴,展开后,一个若隐若现的魂影,慢慢现于眼前时,大惊失色!
“悦……悦儿……”
卢悦呆滞!如坠冰窖……
“是不是很心痛?心痛得想死?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了方二娘。”谷正蕃当着她的面,又卷起卷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变态的快感,“卢悦,你已经输了,早死早投胎吧,我放你们母女一块走如何?”
卢悦不敢相信,刚刚的心魔劫里,娘说她已经是鬼了,问她还要不要她。她想告诉她,她要她,无论她变成什么,她都要她。
可是……
在她意识到那里不对劲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魔劫就已经过去了,不管她有多想拖延时间,错过的都是错过的,娘到底没听到她说她要她,就那么没了……
现在,娘就是鬼,一直被谷正蕃挟制着,她能不管她吗?
“……我是不会去死的。”
卢悦声音沙哑而缓慢,刻意避开他手中的卷轴,“换个条件,换个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谷正蕃既然特意去了西屏山,立意朝她报复,那卷轴……八成是真的。
“哼!你不会去死?难不成都到了这时,还想我去死?”谷正蕃冷笑着把卷轴,一下一下地敲在手上。
每一次的敲击都如击卢悦的心窝上,不过几下,她就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你们不是要与我决一生死吗?怎么,堂堂干魔……没胆子了?”
“哈哈……!”谷正蕃欣赏她脸上的变色,“好!那我们就换个条件,这百年,你在堕魔海赚了不少吧,把储戒指和储物袋都给我摘下来。”
他最恨的是,他之所求,不过是筑个基,得两百年寿。
两个女儿都是天之骄子,其中卢悦在逍遥没有家族掣肘,原本只要稍为手松些,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太爷。
可是这臭丫头,一步步设计,把他弄到现在的地步。
她不是情愿灵石扔地上也不给他吗?那今日他就夺了她的身家,看她以后,还拿什么拽。
水镜前,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卢悦居然真的在摘她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
这怎么可能?
长白他们一齐鼓眼,待要喝骂弃疾的时候,却发现,人家的眼里,满剩担心,担心他家的弟子,好像也没在意那些财物。
“摘得这么痛快,里面有钱吗?”
谷正蕃一辈子把灵石之类的财货看得比命重,为了它们,可以牺牲所有孩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卢悦的心理。
一个仆妇,臭丫头至于要这么心心念念吗?
就算曾经心心念念,现在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般,只怕是有鬼。
卢悦抓起一个储物袋,随手一倒,一堆的贴着禁制符的小玉盒,尤其显眼,撕开一倾间,三千光核撒得到处都是。
谷正蕃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