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又蠢的要死的人,放在外面,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对付逍遥,他百死莫赎。
“师伯,卢悦要对不起您了。”
面对这个朝他请罪的师侄,思源摆手,希望能再印证一番弃疾师兄的猜测,“你等一下。颂平,你想活命吗?”
“弟子……想!”蝼蚊尚且偷生,谁不想活命,温颂平老脸上泪痕点点,“弟子,弟子想活!”
思源点头,“哪怕成为器奴,你也要活着吗?”
温颂平瞬间连哭都忘了,器奴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这是对他们炼器师最狠的处罚,虽为器奴,却永远失去炼制灵器法器法宝的资格,只能精炼一种或是几种材料的人。
卢悦看他眼中大股大股的泪水,轻轻垂了眼睑,她觉得她若是落到他这幅地步,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弟……弟子愿意!”
“还有禁锢于铸器堂终身,你也愿意?”
“……愿……愿意!”
思源叹口气,虽然早就知道,他可能这般选,可真正听到后,还是忍不住的失望透顶。
他的弟子,教导了两百多年的弟子,一丝血性都无,为了性命,可以什么都舍去。
这样的人,一旦被人拿住命门,他就是对头手中的一把利刃,指哪打哪。
不要说现在的逍遥风雨飘摇,哪怕是好好的时候,也一样折腾不起。
逍遥前两次的败落,就是血的教训。
只是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他的徒弟。这么多年来,虽未收成核心弟子,却也早早给他内门弟子身份,从他二十几岁,才筑基时,就收到身边,一路教导了两百多年的弟子。
“……卢悦,你就再看在老师伯面上,放他一条性命如何?”
卢悦咽了一口吐沫,师伯那种,恨不得她不答应的口气,她是不是听错了?
“弟……弟子愿意!”
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深深的低下了头。
思源点点头,一把扯下温颂平的储物戒指,扔给缩在一边的曾想,打量锁在他身上的圆环刀链,“收起来我看看。”
卢悦哪敢说不,心念一动间,刀链瞬变一只巴掌大的淡金小环。
思源拿在手中看了半晌,“果然不错,莫要辜负于它。”
卢悦呆呆的接过师伯扔回给她的日环,一直看着他擒着温颂平远走,才悄悄抹了一把汗。
谨山几个也抹了一把汗,谁能想到,思源师伯居然让温颂平当了器奴,而温颂平为了活命,也愿意了。
这里面最震惊的就是柳如媚了,思源师叔临走时,望向她的那一眼,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了。
明明她废尽心力,用几个月时间,弄出来的计划那般圆满,明明逍遥也曾出过这样的事,明明那个安雪师姐的前车之鉴还在,怎么就在卢悦这出错了呢?
她愣愣地看向那位师姐,正在想是不是要道歉的时候,广场一边,原先没人的地方,突然现出宗门的几个大佬,她的祖爷爷兼师父亦在里面。
随师兄师姐他们拜见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都起来吧!”申生真人叹口气,“卢悦,你连杀四人,可知错了!”
花晨和曾想正要抢步上有,被卢悦挡住,“弟子知错!”
“这一次就念在事出有因,就罢了,回头好生修心养性,这幅急性子,得改!”
看到面前的小丫头,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申生原想放过她的心,也改了些,一指弹去,卢悦额头‘啪’的一声响,忍不住疼得歪了歪嘴巴。
“明明你师兄他们已经把事情报上来了,你还是没忍住,那般凶残杀人,你有问我过吗?”
申生几步走到她跟前,又敲了她两下,恨铁不成钢,“身为逍遥弟子,杀人就杀人了,谁让你弄得那般恶心的?啊?这幸亏在宗内,大家可以看在前因后果上,不与你计较,这要是在宗外,谁会管你有没有理,就凭你那凶残样,人家就能把所有错,都推到你身上,你到底明不明白?”
卢悦连缩了两下头,没让掉,“师伯,我明白了,以后我杀人,一定直接抹脖子。”
“蠢才,说人家蠢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看看,你自己有多蠢?”申生都要被她气乐了,臭丫头前面那种对所有人都疏离了的样,沉在他的心里,“你被温颂平的爪子就要碰到的时候,你师兄你师姐他们没护你?你杀人的时候,他们哪个拦你了,你用那什么,绑了温颂平的时候,他们哪个逼你放人了?”
每说一句,卢悦就要挨一次打,此时,她只求师伯不要再打她了,哪里还顾得,她杀温家四人的时候,甚至绑温颂平的时候,谨山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错了,我错了,师伯您会手疼的,我本来就笨,再打下去,会越打越傻的。”
臭丫头,就是要打,要狠狠打才行,申生揉揉自己的手关节,“除了秦天和楚家奇,卢悦你给我记住了,哪怕你逼着你梅枝师伯把谨山吊起来打,他在关键的时候,第一时间护得也是你。”
卢悦偷偷瞅了眼谨山师兄,羞愧欲死。
“就因为那么一两个老鼠屎,你想干什么?啊?出门你就给我闯祸,你知道在一字山秘地,方成绪他们一个个的有多拼吗?为了你,甚至把黑龙卫的人,都给堵在那,差点血拼了你知不知道?”
卢悦抱着头,干脆蹲下来了,这个她也听二师兄说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