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
大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有些明白了缚龙的意思。
没有明刀明枪后,大家面对的是一个不见血的战场。
大义……,让别人牺牲,他们可以毫不犹豫。
他们高高在上,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总是不由自主地倾斜于自己一方。
这是做为智慧生灵的本能,公平公正,只是给下面小修士们看的一个假象。
“百灵出事,卢悦是一个功德修士,在得知她可能需要献祭那里的时候,都曾一念起,要放下功德,杀生成魔。”
“阿弥陀佛!”
拂悟双掌合十,“哪怕没有献祭百灵,卢悦也对得起天下人,她不想辜负自己的选择,没错!”
“老夫没说她错了。”
缚龙瞥了一眼朝他横眉的纪长明,“事后,老夫曾几番想过,若我是她,会如何选择。每选择一次,都感觉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次,不论是哪一种选择,不甘和遗憾都不可避过。”
他好像还在被那份两难的选择影响,长长吐了一口气,“就算拥有超凡的力量,老夫发现,我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有情有欲,便有魔!心魔幻生幻灭,更无穷无尽!”
“……”
“……”
说到这里时,众人都看出,他好像快要压制不住金仙衰劫了。
陌阡和明博的眼中都有担忧,连卢悦这个功德修士,都在那样两难的选择中,差点入了魔,他……
无形无质,虚无飘渺的心魔,可在执念、怨念、贪念……,各种念头里,一念成魔。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这个年纪,若无把握更进一步,平常都尽可能的不敢对自身的事情起念。
“阿弥陀佛!”拂悟眼含复杂,“道友……入相了。”
缚龙的状态不太好,金仙衰劫压不下去,过不了,剩下的寿元,将化流水。
相比于仙盟的其他长老,缚龙为人算是不错的了。
这世界对更有底线的人,就像徒弟卢悦说的,似乎更残酷些。
“非也!”
缚龙强压下心头的诸多念头,微微一笑道:“家师玄信曾说过,世上多痴人,可笑、可怜、可悲、可叹、可恨……,形形色色,方成一世界。”
当年师父的三衰劫未能过去,坐化于仙盟,现在轮到他,也是正常的。
没有死,哪来的生?
“现在,我们说的,不是老夫的心魔问题,而是……以圣者域,守护这方星空这方宇宙的宥鸣与阴尊相像的问题。”
缚龙撇下他自己,言归正传,“朝源的转变,我想大家都清楚,除了有他自身的问题,也有环境的问题,最后失了本心,才入了魔道。
古仙灭世,有多少人入了魔道?
有去无回海的存在,就是明证!
世事如棋,在老夫看来,佛魔皆在一念间,不能坚守于行,坚守于心,最终……我们的权力越大,做错事的破坏力也就越大。
但是我们……”
他的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是自己想入魔的吗?”
自然不是!
众人在沉默中,都好像回答了这四个字。
“有去无回海与仙墓重叠的空间在引怨井,我想,当年的宥鸣前辈,以及献祭百灵的所有前辈,也都怕自己最终被怨愤所控!”
缚龙叹了一口气,望向被虚涯、镜台等佛门大能看守的某处,“有时候,鬼不在别处,就在我们自己的心里。宥鸣前辈与阴尊的相像问题,也许有因果,也许无因果。
宥鸣的功,我们得记,阴尊的恶,我们更不能忘。他现在被封在天棋中,在没有与卢悦卢小友取得联系前,暂时不杀。
守堂那里……,明博,你亲自回去一趟,暂撤供奉!暂时……也封印起来。”
圣者的手段,他们不清楚。
但是阴尊号道生,总是杀不死,万一……
安全起见,全都封印,更安心些。
“好!我现在就回去。”明博连忙站起来。
“等一下,”缚龙一念起,眉头微拢,“我与你一起吧!流烟,这里暂时以三千城为主,其他人……”
“我们与你们一起去守堂。”
事关圣者,长泰等人,到底还是清明的。
“对,我也一起。”纪长明也站了起来,“流烟,这里交给你,等守堂之事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云湛那里还没动静,不在乎一会半会的。
纪长明不想板上钉钉的事,再起反复。
“好!”
流烟和沉默的拂悟一齐目送他们往降魔寺的传送阵去。
好半晌,拂悟才长长一叹,“缚龙的劫数将至了。”
多少传名天下的人物,最终止步在金仙的三衰劫上?
她站起来,慢慢踱向天棋封印的所在。
流烟亦在心下一叹,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关注其他,一个旋身,先至高坐黄泉之上的徒弟处。
“那么多怨灵,黄泉都能送走吗?”
“他们已经被超度了,从这里走,更能避免堕入忘川河。”
先喝一口假的孟婆汤,在心幻中过一生,可以帮忙忘却一部分执念,否则执念太深,一旦堕入忘川河,就要再受千年的煎熬。
既然帮了,谷令则也希望,曾经的人,能走的更顺一些。
她望着泡泡和安安眼巴巴瞅着的地方,“师父,您跟那些人谈了黄泉的事吗?”
“还没顾得上,不过仙盟总部那里谈过了,应该没问题。”
流烟的神识也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