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刚才在宫中去净房之时有人偷看,我用澡豆射入他的眼睛,当时没有任何人看见,料想那被打伤之人也不敢说出真相。”皇甫永宁匆匆在父亲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这父女二人便听到了皇甫征踢开玉澄轩正房的房门,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皇甫征黑沉着一张脸闯了进来。
“皇甫敬德,你收的好义子!”皇甫征怒不可遏的冲着皇甫敬德吼叫起来。
皇甫敬德拧起一双剑眉,可很快便松开了,他只淡淡的说道:“靖边的确是难得的好孩子,想不到父亲也会夸奖于他。”
皇甫征被大儿子的一句噎的险些儿没背过气去,他那是在夸奖皇甫靖边么,那明明是正话反说,皇甫敬德就算是泥巴捏的实心人,也不能听不出来他的怒意,如何还敢这般应答自己,真真是气死人了!
皇甫征气的浑身乱颤,直着脖子吼道:“皇甫敬德,你养的好义子,竟敢公然在宫中行凶,如今皇上已经派人来拿他了,老子倒要看你能护他到几时!”
皇甫敬德眉头一皱,立刻沉声喝道:“这绝不可能,靖边是最有规矩的孩子,他断断不会做出这种目无法纪之事。靖边,你不要怕,为父这就陪你进宫,本帅倒要看看什么人敢污蔑我们为国戍边的定北军!”
皇甫敬德话音未落,皇甫征只觉得一股子寒气直逼面门,他又气又恨又怕,竟是不敢与儿子对视,只转过身向外高喊道:“皇甫靖边在这里,公孙将军请进……”
随着皇甫征的大叫,一名身着细银鱼鳞甲的紫面禁军将领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皇甫敬德见来人是公孙胜,心中先就松了一口气,他与公孙胜是发小,两人打小儿便认识,因为志趣相投而交情很深,这十年来他在北疆守边,若非朝中有公孙胜等人为他周旋,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皇甫敬德想要大败忽剌人会越发的困难。
“皇甫兄……”“公孙贤弟……”公孙胜与皇甫敬德各自抱拳打了招呼,公孙胜知道武国公府内里的腌臜事,有些话自然不便讲在当面,便向皇甫敬德使了个眼色,皇甫敬德会意,便更加不担心了。
“皇甫兄,刘贵妃的侄子,平恩侯世子刘升荣在宫中遇刺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恰在那时贤侄靖边也离宴更衣,皇上便命愚弟前来请靖边时宫说说一情况,等问过话愚弟一定亲自护送靖边回府。”公孙胜面上含笑的说了起来。
皇甫征听了这话心中却是大大的不爽,说好的皇甫靖边在宫中公然行凶,皇上派人来锁拿他进宫治罪的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过皇甫征心里爽不爽在场之人根本没有谁会在意。要知道公孙胜甚至比皇甫敬德真讨厌皇甫征这个老而不死,除了算计大儿子,玩女人之外便什么都不会人糟老头子。
“原来是这样,公孙贤弟,靖边自小长在军中,对于宫中之事极不熟悉,不知为兄可否陪他一起进宫,等他回了话我们父子也好一道回府。”皇甫敬德虽然相信公孙胜,可是他到底不放心女儿,所以一定要求亲自跟了去。
公孙胜笑道:“这有何不可,皇甫兄同去再好不过的。”
反正是刚刚回来也不曾换衣服,所以皇甫敬德与皇甫靖边立刻随公孙胜起程进宫,皇甫征这个正牌武国公完全被漠视了。他自是气的不行,可是这三个人已经不是他这个没有实权的国公能以势压服的了。公孙胜是昭明帝最最心腹的爱将,否则也不会连着十年担任禁军总统领,皇甫敬德与皇甫靖边又是新立下大功,是举世皆知的大功臣。皇甫征是想摆摆老子的架子,可那也得皇甫敬德与皇甫靖边捧着才行,但如今的情势却是皇甫敬德父女完全不将皇甫征这个父亲(祖父)当盘菜儿。
出了武国公府,公孙胜才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对皇甫敬德低声说道:“皇甫兄,刘升荣一口咬定是靖边打瞎他的眼睛还放火烧他,皇上细问他就装晕,刘贵妃知道此事,已经在皇上面前哭闹了许久,皇上这才命我带靖边进宫问话,这事,怕是棘手的很。”
皇甫敬德愤然说道:“公孙贤弟放心,靖边是什么样的性子愚兄再清楚不过的,这孩子天生神力,所以他素来极为克制自己,除非对敌之时否则绝不与人动手。愚兄虽不很清楚那刘升荣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情,可是这些年来也偶有尔闻,那是个最混不吝的东西,所以愚兄相信靖边是清白的,必是那刘升荣诬陷靖边。还望贤弟……”
公孙胜立刻点头说道:愚弟也正是这样想的,皇甫兄放心。靖边是我们大陈新一代军人之楷模,别说是我公孙胜,就是与靖边不相识的军中将士也不能让靖边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不瞒皇甫兄,其实皇上也没有疑心靖边,不过是被刘贵妃闹的撑不住了,才不得不传靖边进宫说说清楚罢了。”公孙胜提到刘贵妃之时,语气中的轻蔑与怨恨之意很是明显。
皇甫敬德听罢不由暗暗一叹,公孙胜有一位只比他大两三岁的小姑姑,两人从小一处长大的,姑侄俩的感情极好,那位小姑姑二十年前被选入宫中,十六年前突然死了,昭明帝虽然下旨厚葬,还追封为贵妃,可是人已经不在了。公孙胜做了禁军总统领之后暗自调查,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查出真相。
原来十六年前公孙敬的小姑姑很得昭明帝的心意,被封为俪妃,一度有超过刘贵妃的趋势,俪妃怀了身孕,只是在自己都还不太清楚的时候刘贵妃已然知道了,她立刻安排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