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恩侯满面涨红,眼中已然现了怒意,他素来自恃才干卓越,怎么能容忍齐景焕这般打脸。
“王爷,下官初任户部尚书,还不曾完全接手,请王爷见谅。”平恩侯**的说道。
齐景焕摆摆手淡笑道:“知道。”
平恩侯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噎的一口气险些儿没喘上来,他又不敢直接冲着齐景焕与皇甫永宁发火,只能冲着度支尚书吼道:“还不将手下所有账册放下,赶紧去安排定北军军饷之事。”
度支主事被吼的头皮发麻,只得连连颤声称是,匆匆退了下去。
平恩侯连连吃瘪,实在憋的不行,他再不想待下去,便站起来拱手说道:“王爷,下官政务繁重,怕是不能陪王爷闲坐了。”
齐景焕挥手道:“刘大人忙去吧,交割军饷之事由他们去办也就是了。”平恩侯应了一声,沉着脸离开了。
等平恩侯走远了,皇甫永宁才看着齐景焕挑眉问道:“阿焕,你知道刘大人会为难我们,才特意陪我来的?”
齐景焕握住皇甫永宁的手,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他越发的贪恋皇甫永宁手心的温暖。“没有,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块儿,你做什么我都想陪着。”好听的情话儿张口就来,齐景焕如今越说越顺溜了。
皇甫永宁反手握住齐景焕的手,皱眉道:“你手这么凉,怎么不拿手炉,添福……”添福赶紧应声上前。
齐景焕一双凤眼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与阿黑撒娇时一模一样的表情,“阿宁,我不要手炉,我只想你给我暖着。添福退下。”
“多大人了还撒娇,跟阿黑似的!”看到那熟悉的撒娇表情,皇甫永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齐景焕的头,她真的是给阿黑顺毛顺习惯了,如今阿黑不在她身边,齐景焕在很大程度上取代阿黑,成功晋级为皇甫永宁的新宠物。
“阿宁,我就是喜欢待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我就觉得特别踏实,天塌了我都不怕。”齐景焕又笑眯眯的说了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非但不觉得时间过的慢,反而觉得太快了。直到守在门外的亲兵实在忍不住进门禀报,两人才发觉已然过了一个时辰。
“怎么这样慢,添福,你去催一催,别耽误了我们用午膳的时间。”齐景焕吩咐一声,又与皇甫永宁聊起中午吃什么的家常话题。
没过多一会儿添福就回来了,身后跟着耷拉着脑袋的度支主事。
“王爷,少将军,这厮根本没有做账,而是与人吃茶聊天!”添福气恼的禀报。
“什么?”齐景焕一听这话脸色便沉了下来,声音也冷凛许多。
皇甫永宁并没有立刻发怒,只是冷冷问道:“既然主事大人有时间吃茶聊天,想来是帐已经做好了?”
度支主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微微的回话:“回……回……少将军,做……做好了。”
“好,我们走,去金部关银。”皇甫永宁冷喝一声,猛的站起来往外疾步走去。齐景焕赶紧快步跟上,还不忘回头向度支主事冷哼一声,这笔刁难怠慢的帐,他可是记下了。
“阿宁,回头我一定帮你出气。”追上皇甫永宁,齐景焕飞快的说道。
皇甫永宁轻轻摇了摇头,用无奈的萧瑟语气低声说道:“不用了,定北军以后还得来户部关饷,撤了他,再来一个只怕比他还不如。”
皇甫永宁这些年来听多了历任军需官讲述户部官员刁难之事,对于其中的道道早就了然于胸,因而才会如此无奈。否则依着她的脾气,还不得活撕了度支主事。
“阿宁!”从未听过皇甫永宁用如此无奈语气说话的齐景焕叫了一声,皇甫永宁回头道:“阿焕,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讲,咱们先去关银子,早交割完也好早些回去。”齐景焕点头应下,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在金部门前,定北军的亲兵将单子交给金部主事,金部主事陪笑着应道:“刚才小吏一回来就准备银子,这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少将军验收。”
皇甫永宁点点头,向一众亲兵下令道:“仔细点验。”众亲兵轰然应是,那整齐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户部院中,气势很是慑人。
六十万两银子分装于十二口大箱子里,由金部差役一口一口抬出来,当着皇甫永宁的面打开箱子,由众亲兵一锭一锭的验看。
金部主事见此番定北军验看的极为仔细,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立刻笑着说道:“少将军,这是库银,都是十成足的纹银,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若是这般验看下去,只怕到天黑也验看不完的。”
皇甫永宁淡淡道:“主事大人不必担心,本将不会耽误大人用饭。”
金部主事赶紧陪笑道:“少将军说笑了,小吏定当以公事为先。”
金部主事刚说完话,便有一名亲兵拿着一锭银子上前,愤怒的说道:“启禀少将军,底下几层饷银成色全都不足,请少将军验看。”
皇甫永宁伸手接过银锭轻轻一掂,再仔细看了一回,双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她怒视金部主事,将那锭银子狠狠砸在他的脚下,怒道:“这便是你说的十成足库银!”
金部主事立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着叫道:“少将军,前阵子小吏告病,这批库银就那时入库的,小人不知道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