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成德的脸,握着成德的手抵在唇边一下下吻着,心里发着狠暗暗道,大宝,只要我还活着,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我不会放手的,绝不!
片刻功夫,李德全领着张璐求见。玄烨让他们进来,两人见成德睡着,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玄烨免了他们的礼,便着张璐为成德诊脉。
与此同时慈宁宫里,惠芷正陪着太皇太后说话。惠芷是太皇太后让明珠送进宫的,或许是因着纳兰家的血统,惠芷的容貌虽不似成德那般精致却也是极秀丽的。那天太皇太后在交泰殿广场上仔细打量过她,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佳人,因着玄烨最近几乎不进后宫,太皇太后不好再明着说他,便想要安排惠芷一次侍寝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就见太皇太后的心腹宫女苏澜疾步走了进来。苏澜见惠芷在,便顿了下,太皇太后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有心要用惠芷,便对苏澜道:“有什么事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放心这丫头不是外人你大胆的说!”
苏澜得允,当下便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因道:“奴婢刚刚从太医院回来,见李德全匆匆忙忙请了太医正张璐往乾清宫去了!”
惠芷心下一惊,以为是皇上病了,却又不敢多嘴,忙去看太皇太后,就见太皇太后微不可查地冷笑一下,又面色如常地道:“今儿早上皇上来给哀家请安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妥,怎么这么会儿就病了?”
苏澜忙摇头道:“老祖宗您怕是想差了,奴婢去打听过了,似乎不是皇上病了,而是皇上宠着的那位突然病倒在了床上!”
‘啪’!太皇太后狠狠拍了下桌子,竟似怒极般喝道:“成何体统!不过是个太监病了,皇上竟然——唉!”
惠芷闻言心都跟着颤了两颤,此时她大概已经猜到病了的那位是谁,她既担心成德又觉着这是个机会,见太皇太后皱着眉似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忙安慰道:“太皇太后您别急,这事苏姑姑毕竟也是听奴才们嚼舌头根子,若是太皇太后您信得过我,我愿替太皇太后分忧!”
“哦?你倒是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
等惠芷领着一帮人出了慈宁宫,苏澜回到太皇太后身边,道:“这个丫头看起来倒是个机灵的!”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道:“有点儿小聪明!不过,那天放风筝时她应该也见过玄烨和纳兰家那个小子了,也亏她能沉得住气,没跟那小子相认,不然哀家也不会留她到现在!”
苏澜不解道:“太皇太后既然不喜欢她,怎么还让她去乾清宫传旨?”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你没看出来她如今只要听到皇上二字就两眼放光吗?既然她自个儿想通了,不再装病了,总归在这宫里也算是个新鲜人儿,就让她多在皇上面前晃一晃又有什么打紧?不管怎么说,这后宫里是皇上的后宫,也不能少了皇上。”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要用她将皇上的心收回来?”苏澜有些担忧地又望了望门口。
“你觉着她没那个本事?”太皇太后有些想笑。
苏澜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是觉得虽然同是纳兰家的儿女,单单容貌相较还是那一位略胜一筹。”
太皇太后又叹了口气,“哀家何尝不知?只是那位终究是个男人!哀家现在不过是有病乱投医罢了!”
“太皇太后宽心罢!”苏姑姑不好再说,只得转而安慰起来。
其实惠芷并不像太皇太后想得那么没用,最起码她在心计上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她带着慈宁宫过来的那些人并没有直接去乾清宫,而是等在慈宁宫通往太医院的路上,眼瞧着张璐回太医院她还故意上前打了个招呼,张璐不认识惠芷,只以为她是哪宫的贵人,行过礼寒暄几句便走了。
惠芷这才带着人往乾清宫来,她身后的宫女虽然或不解或不屑,可也没多问,一同随着惠芷来到乾清宫。惠芷说是太皇太后那边来的,递了手信便有人报给了李德全。
玄烨将张璐写好的方子交给李德全让他亲自督人去煎药,李德全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又跑进来了。
玄烨不悦地皱了下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煎药么?”
“皇上息怒!是外面有太皇太后派来的人,说要见皇上!”李德全赶紧澄清。
“皇祖母?那人有没有说什么事?”玄烨坐在成德床边,手里正翻着一本医书,不咸不淡地问道。
其实李德全是问了的,不过惠芷不说,只说太皇太后让她来见皇上。李德全见她身上没穿宫女的装束,知道来者不善,不好惹,便忙回来玄烨这里禀报。这会儿见玄烨问,他只好挠挠头道:“是位面生的姑娘,看着也不像宫女,皇上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哦?”玄烨这才抬起头,想了想便合上书,起身往外走。李德全跟在后面,帮皇上挑起门帘。
惠芷等在正厅,见了玄烨忙欣喜地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坐上乾清宫正殿龙椅,这才慢悠悠道:“免礼,起来回话吧!”
惠芷谢恩,尽管低着头却掩不住嘴角眉间的喜悦。
“听说皇祖母叫你来见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