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请恕孙儿没法按照您说得去办。孙儿和纳兰成德之间只有兄弟情谊,并无什么不妥,皇祖母这番话,到叫孙儿不明白了!”
玄烨装着糊涂和自己祖奶奶周旋,老太太却气得一拍桌案,喝道——
“你当我老婆子是瞎的?!你也不想想,鳌拜他凭什么给你送那些小太监?还不是听说你贯常得老睡在一个太监屋里,他抓住了你的弱点想要投其所好,给你送太监他图得是你玩物丧志把你这个皇上给毁了!还有,这几个月纳兰家的小子在宫里,整个后宫的嫔妃那里你去过几次?若不是我昨个儿看了起居录还不知道你从五月到现在这好几个月竟未沾后宫一分,你这是要我爱新觉罗家断子绝孙是不是?!
现在倒好,你跟我说你们只是兄弟情?那好啊,既然是兄弟,皇室赐婚总是一份体面,想来你就去问问你那好兄弟看他要娶哪家的丫头,你给他做主,不更显得你们兄弟情深么?!”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玄烨一声不吭地听她说完,顿了片刻才道:“皇祖母息怒!孙儿正是为此事而来,今儿个孙儿出宫去见了成德,又听明珠说了皇祖母要给成德赐婚的事,就顺便问了成德,可他一心扑在功名上,尽想着报效为国,于儿女私情上分不出半点儿心思,更没有什么心仪之人,孙儿这便想着要说给祖母听,赐婚的事怎么也要等他考了功名,孙儿也好为他挑个好的!”
“你当真要为他赐婚?”太皇太后眯着眼,似是不信。
玄烨故作轻松地一笑,道:“孙儿乃天子御言,怎会做假?”
孝庄皇太后不置可否地哼了声,道:“既然你还知道自个儿是天子,那这事就先放放也无妨!我已经和明珠说了,让他过两天送个丫头进宫来,到时候你好好对人家,切莫再让我操心了!”
玄烨忍着不耐应了声,又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回了乾清宫。
明珠府里,自玄烨走后,成德便被明珠关在书房里说话。父子二人说得也正是太皇太后赐婚的口谕。
如今明珠对成德和玄烨的关系已经明了,说话便不由自主带了三分严厉,他对成德道:“皇上的心思做臣子的猜不透,可既是做人臣子便要守着做臣子的本分,有些事万万不可越雷池半步,否则你便是名留青史千古骂名!我们纳兰家世代忠臣,阿玛不准你辱没了我们家祖辈的清廉,若是日后再有今日这般的情况,你就应该以死鉴主,切不可顺着皇上的性子胡来,你记住了吗?”
成德低着头,默然地嗯了一声。
明珠重重叹了口气,又道:“今儿个太皇太后传我去慈宁宫,说是要皇上为你赐婚,我知道你一心扑在功名上,还没这些个心思,不过圣命难违,若是哪天皇上真给你指了门亲事,你好好谢恩便是,有些心思咱们不能生也生不得,否则便是一步错万劫不复!”
成德想起刚刚分别时玄烨对他说的话做得保证,此时再听自己阿玛这般说,想着自己该相信玄烨,于是,不甚在意淡然地道了句:“儿子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那若日后皇上再来,你该怎么做?”明珠试探道。
“谨遵君臣之礼。”成德淡淡地答着。
明珠这才点了点头,却仍不放心,又嘱咐道:“这几天你就在府里好好想想,顾先生去了黄河赈灾,这大半年你又在宫里,学业难免落下,阿玛已经和国子监那边的徐先生说过了,你初十便去那边念书吧。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一世必要闯一番事业博一份功名,且可整日厮混于后院这丁点儿地方!你去吧,阿玛也累了,还有点儿事要去你叔公家一趟!唉,真是多事之秋!”
成德默默应了,却不知明珠此次去叔公索尔和家所为何事,若是成德知道了,恐怕又要好一番茶饭不思了。
明珠去索尔和家不为别的,正是为太皇太后要他送个丫头进宫的事找索尔和商量。要说这索尔和算来也是明珠的叔辈,却有一女只比成德大两岁,正是上元节来过明府的小姑姑惠芷。惠芷不但人长得漂亮,性子也是聪慧伶俐,再加上她识文断字带着三分才气,想来正是入宫的不二人选。
索尔和素来对这个小女儿宠爱有加,此时听明珠一说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再加上前些日子皇上刚智除了鳌拜,正可谓是少年英才,实为万千女儿梦寐以求的良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两人便将这事定了下来,说好了入宫的日子,明珠便告辞回府自去安排。
这边索尔和将此事告知惠芷,却不料惠芷闻言竟流下泪来,显然是极不愿意的。索尔和福晋再三逼问,这才知道原来女儿竟然在年初时便芳心暗许,看上了花灯节时成德的一位好友。
索尔和福晋当即大惊,命众人看好了小姐,入宫之前不准小姐再出门一步。
直至惠芷进宫,成德也进了国子监读书。关于惠芷入宫这件事,若不是同窗提起,成德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初闻这个消息,成德惊得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若不是同窗在旁担忧询问,成德怕是久久都收不回心神。
成德这位同窗名唤熊赐瓒,正是熊赐履的胞弟,因之前熊赐履得皇上赏识被未予重任,连带着他这位胞弟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