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灾情总算控制住,而鳌拜和苏克沙哈的矛盾却日益激化。苏克沙哈将搜集到的鳌拜罪证于朝堂上呈康熙帝,言辞绰绰要置鳌拜于死地,奈何原本找好的证人却临阵倒戈,反咬苏克沙哈一口,说他枉害忠良诬陷鳌拜,以致苏克沙哈百口莫辩,终是落得个满盘皆输。

而苏克萨哈不知道的是,鳌拜早在很久之前就在计划这件事,如今他有这般下场,除了皇上在背后推波助澜之外,最主要的是鳌拜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计谋。

鳌拜于朝堂上理直气壮地要求康熙帝严惩苏克沙哈,康熙帝准奏,即刻下旨将苏克萨哈与其长子、内大臣查克旦凌迟处死,余子一等侍卫穗黑等六人、孙一人、侄二人均处斩,抄没家产。族人中有官职者均革职,立即斩首。苏党如二等侍卫占布柱等三十七人均革职为兵丁。

至此,自康熙帝登基以来四辅臣只余鳌拜和遏必隆两人,而遏必隆还是个素来以鳌拜马首是瞻的,鳌拜已然成为如今朝堂上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群臣之首,没了对手,鳌拜在朝堂上更加毫无顾忌地弄权,其骄横、目中无人之态愈演愈烈。

鳌拜越是这样,康熙帝反而越是蛰伏。他用骄兵之计,不但晋了鳌拜太师之衔,更是对鳌拜诸多专权跋扈欺上瞒下的行径故作不知,甚至有的时候当着百官的面,康熙帝还会假装畏惧,以此降低鳌拜的戒心,令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久而久之在鳌拜眼里,皇上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懦弱小儿,每日除了和一帮侍卫摔跤玩耍,什么也不懂,完全不成气候,更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对皇上的戒心那是一日比一日松懈了。

太皇太后听到风声找玄烨聊了几次,可不论她老人家怎么说教,玄烨都是左耳听右耳冒,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太皇太后最终无法只得由他去了。可老太太毕竟想得多,没过多久便下旨将定于十月的选秀提前到九月初九,玄烨听闻后立刻猜到皇祖母这是借着选秀开始替他拉拢朝中大臣。

玄烨想皇祖母这么做太明显了,连他都想得到,鳌拜自然也想得到,要是因此令鳌拜好不容易消散的戒心死灰复燃,那自己这段日子忍下的气岂不是全白费了?!

这怎么行!再说因着自己心里已经装了成德,而两人如今还不冷不热着,要是成德因此生他的气从此不再理他了,那可如何是好!无论从哪方面看,这次皇祖母这份好心自己都不能受了。

玄烨因着这些,直跑到孝庄太皇太后面前闹了好一通。这事儿传到鳌拜耳朵里,可是令鳌拜痛快了好一阵子,想着这小皇帝还真是玩儿疯了心,昏庸得可以,那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再加一把火,让这后宫再热闹热闹呢!

于是,没过多久,鳌拜便选了一批容貌绝丽的小太监献给了皇上。皇上龙心大悦,当下便晋了鳌拜一等公,又给他的儿子也加了爵。

康熙将那些小太监尽数收入乾清宫,且一连数日闭宫不出,将朝政尽数交予鳌拜,不闻不问。

一时鳌拜得意之极,与同党在府中聚饮时大放厥词,言早知皇帝小儿如此好哄便早该如此行事取而代之,没了太皇太后的指点康熙不过一顽童尔!

班布尔善趁机为他安排的眼线六福请功,鳌拜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当即便将房山两千亩亩良田划到了班布尔善名下,说让他善待刘家后人。

两人说得冠冕堂皇,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其他人皆恭喜鳌拜,甚至有人建议鳌拜择吉夺宫,取皇帝而治天下。

这种恣意的日子没过多久,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康熙六年,九月二十,庶妃马尔佳氏为康熙帝诞下一子,时为康熙皇长子,太皇太后喜不自胜,亲自赐名承瑞。

而孩子生下三天了,初为人父的康熙竟然都没有露面。太皇太后闻讯怒不可遏,当即取了太祖金鞭乘上凤辇迫入乾清宫。

李德全不敢阻拦,只得飞奔入殿通知康熙。彼时,康熙帝手持一卷,斜靠椅中,正闲闲翻阅。他所在的内殿,除了龙床,所有用具全部撤去,空出的场地上十几个侍卫正两人一组练习着布库,其中便有成德。而墙根底下并排捆着一溜小太监,正是前些时候鳌拜献上来的那批,如今几日没吃没睡早个个萎蔫憔悴,哪里还有半分姿丽可言?再加上这几日见侍卫们一次次摔得结实,个个担心下一个被摔得就是自己,提心吊胆更显得畏畏缩缩。

李德全慌慌张张跑进来,边跑边喊:“皇上,太皇太后来啦,太皇太后来啦!!”

“什么?!皇祖母来了?你们快都藏起来,快!”

“谁敢藏?!都给哀家站着别动!”太皇太后怒吼一声,举步走了进来。可是她才迈过门槛,便顿住脚步,四下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回头对自己的侍女道:“你让他们都在外头厚着!你也出去吧!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一个人进来!”

侍女垂眸应了,悄声退出,并关上了殿门。太皇太后这才走到玄烨面前,肃容道:“玄烨,跪下!”

玄烨知道此刻无需再说什么,皇祖母必定已经什么都看明白了,可她依然让自己跪,那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玄烨一声不吭地跪了下来,所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皇太后手握金鞭,敲着玄烨肩膀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多少天没有上朝了?!”

“十二天零六个时辰!”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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