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曹寅惊讶地问,眨了眨眼,见成德一脸尴尬,还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成德的手臂,宽慰道:“其实师父也不用臊得慌,这也没什么!男子没有名节一说,就算——”
“够了!我和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书你不许再看了!一会儿天亮你就把书还给刘公公,告诉他‘堂堂七尺男儿应走正途建功立业,无需像个女人一样邀宠’!”
“师父?!”曹寅如获雷劈,怔怔看着发怒的成德。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一下扑到成德膝上,眉眼弯弯地道:“这么多次,你真的只是和皇上纯睡觉?”
“当然!你是想气死我么?”成德一把揭开曹寅,从椅子里站起,把书扔给他,“赶紧给我还书去!”
曹寅看着成德气鼓鼓进内室的样子,偷偷背过身去笑了起来。心想着皇上和纳兰公子没什么就好!说实在的,刘公公赠书时说他看出来自己老是颇羡慕地看着小德子受宠,想要给自己指条明路,自己可是被吓坏了!皇上喜欢纳兰公子,他看得出来,可自己也喜欢纳兰公子却怕别人看出来!后来,他反复套了一番刘公公的话才却定这老东西就是平时见自己老是偷偷看着皇上和纳兰公子相处,以为自己是羡慕,根本不知道自己羡慕的到底是谁,这才放心下来接受了他的书。
可这书看过之后,可真把自己又吓了一跳。他也是看过这书才知道原来历朝历代竟有这么多皇帝喜欢宠幸男人,原来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做那种事。于是,他就开始担心经常和纳兰公子睡的皇上是不是也会对公子做那种事!他实在是煎熬了好几天才终于在昨个儿晚上准备跑来试探一下公子却没想到皇上竟然又睡了过来?
曹寅是再也忍不住,这才等皇上一走,天不亮就跑了过来,试探情况。结果,自然是令他安心了。
小小少年解决了读书遇到的问题,抱着书心满意足地离开,却不知道屋里有个人的一池心水全都被他此举打乱了。
成德靠在软榻上,默默看着渐渐泛白的东边天际。他想那个刘公公到底是受谁指使还是有什么预谋,竟然想要教唆曹寅爬上龙床!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玄烨?又想到,连那么个不常过来的管事公公都把他和玄烨的关系想歪了,这侧殿里的其他太监宫女指不定背后怎么编排这事呢!大概过不了多久,宫里的人怕是都要知道皇上老宠幸一个叫‘小德子’的太监了吧?!
如果这事儿传到太皇太后或者皇后耳朵里,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事实证明,成德的推断不无道理,这刘公公还真是鳌拜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自打前些日子,刘公公暗地里给鳌拜递话儿说皇上最近老是宿在一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屋里,鳌拜就想出了这一条一石二鸟的计策。他的本意是要教唆曹寅爬上龙床,再以惑乱后宫的罪名一举端了江宁曹家,把江宁织造这个肥差给夺到自己手里。
可惜了鳌中堂这条妙计,他就压根儿没弄清楚人家曹寅想爬的到底是谁的床!
再说刘公公被曹寅退了书,当下就有些慌,他可不知道曹寅和成德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能想到的无非是皇上让曹寅这么做的。想到皇上虽然年纪不大,可那手腕的凌厉绝不比鳌拜逊色,刘公公立刻慌了神,时时提心吊胆地怕皇上下一刻就来收拾他,想着与其被押入天牢受大刑,倒不如自己了断还得轻松痛快,刘公公便把心一横,当晚就跳了御花园西北角的枯井。
刘公公做贼心虚死得干脆,这事很快就被人发现。尸体弄上来的时候受了井底的潮气都有些发胀,认了好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乾清宫侧殿的管事公公。也正因着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因此刘公公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玄烨耳朵里。
玄烨自亲政以来,有好多事情要办,因此连着好几天都没能抽身往成德这边来探望,今儿个一听说乾清宫侧殿的管事公公死了,而侧殿住着成德,第一反应就是要立刻马上看到成德,确认人是否安全。
玄烨忙起身,也顾不上再管那堆小山一样的折子,匆匆忙忙赶去侧殿。
成德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对玄烨说刘公公给曹寅赠书这事,没成想这人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个经不起吓的人,且不说他是受谁人指使,单说这指使他的人就够没眼光的了。
这会儿见玄烨来,成德以为他是来问关于刘公公的事,也没多想,叹道:“人死了,却是后患无穷!”
他本要拉玄烨进屋,却不曾想竟被玄烨一把抱了个满怀,玄烨的脸磨蹭着成德的脖子,“你没事就好!”
成德这才反应过来玄烨这么着急原来是为了自己,心里顿时暖了起来,他抬手拍了拍玄烨的背将他推开一些,笑道:“我整天呆在屋子里,你又派人看得这么紧,能有什么事?”
听到那个‘你’字,玄烨眼眸不可抑止地一亮,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拉着成德落座,这才问起了刘公公的事。
成德本不欲说,但如今却不得不告诉玄烨,尽管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听成德说完后,玄烨也有些不自在。两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玄烨突然骂道:“曹荔轩这臭小子,改天朕一定要找他算账!”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成德强自镇定,道:“我看这刘公公十有□是鳌拜派来的眼线,这些日子你晚上还是回正殿去睡,你刚亲政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虽贵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