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青扶着张霖来到台上,先笑着对成德二人行了一礼,夸赞道:“二位公子满腹才华机敏过人,这次花灯大赛夺魁在望,我和张兄本不该上来打扰,可有一事,张兄说不得不向二位说明……”
柳常青说着看向张霖,张霖的病看来是真的不轻,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可那强行牵动的嘴角看起来真是比哭还难看。
玄烨最先受不了,看了张霖一眼,示意他快说。
张霖也知道自己这副病容见人实在有失礼仪,连忙深吸口气道:“二位兄台,实不相瞒,大赛开启前,家母曾有命在先,要在下务必将这盏八角玲珑玉雕灯赠与一对有情人。如今在下见二位公子都是读书人,想必日后定当效命朝廷前途无量,如若今日在下不将这个隐情告之你们,赠灯倒是小事,若误了二位公子日后的名声,反而不美。咳咳咳……”
玄烨与成德对看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玄烨瞪了张霖一眼,哼道:“照你这么说,就算我们今儿个赢了大赛,也就白赢了?”
“不!”张霖连忙摆手,压下咳嗽,道:“二位赢了比赛,自然有奖品相赠,若二位答出最后一题,不知可否愿意移步寒舍相看?”
成德怕玄烨答应,忙拉了他一把。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玄烨如今已贵为万金之躯,怎能轻易前往?!于是,便道:“奖品就算了,我看你这竹台上还有不少花灯,不如这样,若我们赢了比赛,你就把这些花灯都送给我们怎么样?”
“这……”张霖和柳常青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怎么,不答应?”玄烨不耐烦地横过去一眼,立刻看得那二人后背一凉,京城遍地是权贵的道理他们懂,正是因为懂,当他们见识了成德和玄烨的才学后,就断定这两个少年来头不小。就这会儿功夫,张霖已派人去打听了他们的身份,听说那个成公子就是纳兰明珠的大儿子纳兰成德,心下立刻便有了计较。再说,那玉雕灯哪儿有那么多说法,还不是张霖想借此机会私下结交这两个少年,借此将心里压了这些时日的秘密传达朝廷罢了。
如今被玄烨这样一瞪,张、柳二人当即再不敢多言,忙答应了下来,想着事后再寻机会相邀。
他们这边一点头,那边玄烨便催着题官儿赶紧出题,这最后一道灯谜题目是这样的‘一个和尚遇到一个员生,二人发生口角闹翻脸,最后和尚不是和尚,员生也不是员生’打一个字。
几乎题官才念完,玄烨便接口道:“赏!”他颇得意地看了成德一眼,见成德赞许地笑看着他,那宠溺的眼神令玄烨不自觉地心跳快了两拍。他脸有些红,扭头看向张、柳二人,道:“现在这些花灯可都是我们的了吧?”
张霖忙点点头,“都送与公子了!”
“好!”玄烨有些得意,拉住成德便叫了一声容若,道:“容若你看,这些花灯我们是带回去还是就地散了?”说完才发现成德半晌没回答,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忙望过去,就见成德拧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张霖。
玄烨松了一口气儿的同时,又有些不满。心道那病秧子有什么的好的,值得成德这么关注?哼了一声,便大手一挥,对台下道:“这么多花灯,我和我的这位朋友也带不走,不如大家同乐,今儿个见者有份儿,来来来,大家都来台上领一盏吧!”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之声,早有那些穷苦人家的小孩子泼猴一般跳上台去,抢那些眼馋了好几天的花灯了。一时间,青竹台上下人山人海,倒是比平日更热闹了好几分。
嘉懿又得了好几盏贴了孔雀毛的花灯,总算是不哭了。成德担心她们被人流冲散,便吩咐家丁先送她们回府,自己则是和荔轩一起护着玄烨退到台下。他们才刚站定就见柳常青扶着张霖向他们挨了过来。
玄烨有些戒备地将成德挡在身后,不耐烦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张霖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在下见二位公子衣着不凡,想必是官门子弟,在下有一事实在是不吐不快,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望二位公子能够赏光移步!”
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玄烨和成德都不好再推却,两人商量了下,便选了离这里不远的柳泉居分号,那里是柳常青的店面,张霖自然也同意。
柳泉居分号,顶层雅间内。
张霖关上房门,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道:“纳兰公子恕罪!刚刚在下实属无奈才说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那玉雕灯如今在下已着人包好送往府上,在下有一事望纳兰公子帮忙啊!”
成德之前已经感觉到这张霖举止异常,却也真没想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查到了自己身份,又联想之前种种,便觉得此人做事不甚磊落,面上已难掩不悦。但他素来修养好,道也没说什么,只让张霖起来说话。
张霖却不敢起来,哭道:“张霖此生唯遇一真爱,可是年前……”他絮絮叨叨地将他与那猎户女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那山寨根本不是什么山寨,那是前明余孽的老窝啊!在下曾带家丁去那里要人,看到过那山寨插得大旗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一个‘明’字,他们的那什么香主还让在下拿出十万俩黄金去赎人,在下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就有那么多银钱!在下走投无路,只好求助官府,可哪里想到安平知县听完在下所言不但不出面主持公道,反而将在下乱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