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连忆晨穿鞋下地,拿着饭盒去楼下清洗。小二楼没有水源,平时用水都要到大院里,用公用水源。
虽然立春,但这边天气寒冷,院子里的水很凉。连忆晨洗干净饭盒,手指已经冻的发红。
御兆锡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接过饭盒后,急忙把她的手指全都仔细擦干。
“好冷!”连忆晨吸了吸鼻子,“御兆锡,你住在这里晚上冷吗?”
帮她擦干手,御兆锡转身走到床前,将褶皱的床单铺好,“你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陪着你。
连忆晨很想这样回答他,可她如果这样说了,这男人肯定要感觉自卑。
“我不是说了吗,要来这里开发地皮。”连忆晨咬紧一开始的说辞,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只能这样说。
御兆锡自然不会相信,他挑眉盯着面前的人,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吃饱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逐客令?
连忆晨撇撇嘴,主动开口,“这间阁楼太冷了,我帮你换个住处吧。”
“不需要。”御兆锡敛下眉,转身又坐进椅子里继续看图纸。
早就知道他会高冷,连忆晨笑了笑,也没再纠缠,转身跑下楼离开。
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御兆锡咻的抬起头,盯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狠狠抽了下。
哼!果然是没良心!
看了一下午图纸,御兆锡把需要的零件手绘出来,打算找一家手艺好的铺子,让人专门按图打制出来。
临近傍晚,小夏准时来敲门。御兆锡穿着外套拉开门,两人并肩下楼。
天色暗黑,巷子里亮起路灯。御兆锡双手插兜往前走,眼睛总是飘着前方那栋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御兆锡看不到人影,也不清楚那栋房子里还有什么人。
“今天好冷,妈妈准备了羊肉砂锅。”小夏缩着脖子说道。
御兆锡收回探究的目光,淡淡应了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寒冷的初春夜晚,一家人团座在方桌前,吃着热腾腾的砂锅,滋味甚好。
“兆锡,多吃点!”
蔡婶笑着给他夹菜,道:“这羊可是前天刚杀的,可新鲜着呢!”
有肉还有酒,老蔡叔满足的眯起眼。
“吊车能修好吗?”老蔡叔总是心心念念这件事。
御兆锡咬了口肉,点头道:“零件全了应该差不多。”
“缺什么你告诉我。”对于修吊车这件事,老蔡叔全力支持。
窗外寒风习习,玻璃窗上一层水雾。御兆锡吃了没几口就停下筷子,眼睛盯着外面看。
她说,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晚饭有没有吃的?
“兆锡哥哥,你在想什么?”小夏见他不动筷子,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
“我吃饱了。”御兆锡放下筷子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兆锡哥哥!”
小夏起身想要追上去,被老蔡叔拦住,训斥道:“兆锡还有事情要做,你不要总去影响他。”
“爸!”小夏不高兴的撅着嘴,低头坐回椅子里,瞬间也没了食欲。
别墅门前有两盏路灯,御兆锡双手插兜站在铁门前,犹豫良久才伸手按下门铃。
铃铃铃——
门铃响了好久都没动静,御兆锡脸色一沉,抿唇就要转身离开。
咯吱!
大门从里面打开,连忆晨穿着羽绒服探出头来,“你怎么来了?”
御兆锡薄唇轻抿,神情有些尴尬。
这栋别墅平时基本没人住,连忆晨忽然间住进来,里面很多东西都不是太齐全。
御兆锡坐在沙发里,连忆晨端着泡面桶坐在他身边,吃的鼻头冒汗。
“你晚饭就吃这个?”御兆锡好看的剑眉轻蹙。
“嗯。”连忆晨点点头,道:“这里还不能用煤气,明天才有人来修。”
男人锐利的眼眸往四周扫了眼,虽然极其想要掩饰,但他眼底的那抹嫉妒还是无法掩盖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连忆晨刚想说这不是废话吗,可转念一想又狡黠的笑了笑,道:“我朋友明天过来。”
朋友?匡穆朝吗?
御兆锡咻的站起身,沉着脸往外走。
“御兆锡!”
连忆晨叫了他一声,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这个臭脾气,能不能改一下?!
回到阁楼,御兆锡拿着脸盆去楼下打水。这里洗澡并不方便,他脱掉上衣,站在木盆前擦洗。
屋子里的灯很暗,男人攥着白毛巾擦拭着精壮的胸膛。他微微低着头,那双隽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息怒。
须臾,男人猛然一怔,将手里的毛巾狠狠丢进水盆里,水花四溅。
匡穆朝?!
入夜,飕飕的寒风四起。御兆锡往炉子里添了煤,感觉到逐渐升温后才躺进床里。
关掉灯,有月光顺着阁楼的窗户照射进来。御兆锡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那个白雪公主娃娃。
离开御苑时,这是他唯一随身携带的东西。御兆锡抿唇靠着床头,手指轻轻扶着娃娃的脸颊,不禁低喃道:“你真的选择他了吗?”
娃娃自然不会回答,御兆锡叹了口气。夜色中他的面容逐渐暗淡。其实她选择匡穆朝也不错,至少那个男人可以给她美好的未来。
可是如今的他,如今的御兆锡,还能给他什么呢?
男人浅浅勾起唇,眼中流溢的目光变的深刻。如今她和他之间,除了那些理不清的混乱关系,还能有什么呢?
只要她的生活可以重回轨